蘇童是在國外有知名度的作家,其翻譯作品不但數量可觀,有些甚至暢銷。但他仍清醒地認為:“翻譯作品的主要命運是無人問津。”一部作品的成功,除了本身的魅力之外,常取決於一些誰都無法把握的因素。外國讀者的口味與本國讀者也是有區別的。西方人看中國的作品,除了文學性之外,還會被一些別的東西吸引,比如對異國情調和東方習俗的好奇等。某些特定時間,特定契機,也可能帶來意外的影響。蘇童的《妻妾成群》,莫言的《紅高粱家族》,劉恒的《菊豆》等小說,都是首先通過電影的媒介讓西方人認識的。
在“走出去”態度上,我十分贊同格非的看法:“對國際化這個問題應該冷靜思考。”
近年來,中國在對外輸出上投入了不少人力,翻譯的數量增長很快,但影響不大。文學作品的輸出,主要還應該依靠國外的翻譯家和出版社,因為他們更清楚所在國的市場及讀者群的興趣和接受能力。
在具體操作方面,版權輸出應該專業化,通過可靠的規範的途徑,將好的作品介紹到國外。這裡面也應當包括對作家權益的保護。有些文章中說“中國作家跟國外簽約很少不上當”,這種說法顯然有些言過其實。國外的出版機制與國內不同,由於網絡挑戰和圖書市場的不景氣,雖然文化書籍的出版社經常得到國家資助,有時也難免陷入困境,無法履行合同,但有意欺騙作者的是極少數。
最後想說的一點,來自這樣一句話:“好作家遇上一個好翻譯幾乎就是一場艶遇。”這句話最早是南京大學教授許均說的,被畢飛宇引為經典。話雖然不錯,但是要加上省略號我才完全同意。將中國文學作品介紹到外國,翻譯固然很關鍵,但出版渠道至少同樣關鍵。再說,好翻譯的定義是什麼?如果僅指翻譯水平,那麼只有這一條恐怕還稱不上艶遇。在法國,有一些出版社主要介紹亞洲文學特別是中國文學,這些書籍有一定的讀者,但總的來說,影響還比較有限。而著名的大出版社,一般更注重於已經有一定名氣的作家。翻譯的質量如何,並不是他們的首要標準。缺少有效的渠道,默契的出版社,艶遇就可能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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