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號抵達希臘聖托裡尼島時,在那個到處是浪漫藍白房子的小島上,湛藍的愛琴海邊,袁野又遇到了Mauruzio。聖托裡尼的山腰上開滿明黃色的野花,兩個人一起在山坡上一起漫步,拍照,浪漫的意大利人為她唱了“Everybody is changing”這首歌,還采了一束鮮花給她。
但那是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面。4月1日,愚人節,袁野一個人在提香餐廳裡。Mauruzio在西西裡島下船了。由於語言不通,袁野甚至不知道意大利樂師是否和自己告別過,但Mauruzio給她留了一個類似社交網絡的賬號。我幫她搜遍了Facebook、Whatsapp、Skype等西方人常用的社交網絡工具,但沒有找到那個賬號。我問遍了我所能找到的船上所有的樂師和船員,但由於Mauruzio不是郵輪公司正式簽約的員工,沒人知道這位來自西西裡島的意大利樂師的聯繫方式。
“那束鮮花還在房間裡,雖然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地球上,但已經不可能再見啦。”袁野傷感地喝著悶酒。
六
4月2日早上,大西洋號終於抵達羅馬附近的港口,我們隨著船上的一個自由行旅行團進入羅馬市區。車上大部分遊客是老年人,一位戴著鴨舌帽的大爺舉著手裡的DV,把窗外的景色和導游的介紹全部錄了下來。
一位台灣來的女地產商一個人占了兩個座椅,她大約五、六十歲,頭上戴著一頂鮮紅的毛線帽,身上穿著從房間裡帶出來的雪白的浴袍。“我老了,怕冷。”她說。當導游安排其他客人坐在她旁邊時,她用手一擋,把導游小姑娘拉近一點說:“你讓她去和別人擠一下吧,我老了,怕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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