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11月14日電/“在我看來,現在中國最出色的的作家,比起曹雪芹來,仍舊要差一兩個檔次,不是他們不會編故事,而是文化功底不足。”
《北京晨報》報道,為什麼《紅樓夢》如此動人?為什麼百年千年無出其右?是時勢使然,還是它真的不可逾越?
250年過去,經典在不斷地傳遞,創造經典的人,也被一代又一代的人們紀念和懷念。然而,歷史固然厚重,但今天的人們,在繼承經典之後,依舊要放眼未來,創造新的經典,那麼,下一個曹雪芹又在哪裡?
周思源說:“一部《紅樓夢》,不應該僅僅是研究的對象,欣賞的作品,它更是文化的資源。應該把它作為一種藝術的生產力,開發出更多的好作品。”
百年難得《紅樓夢》
《紅樓夢》是一部經得起反覆品味式閱讀,經得起反覆解剖式研究的作品,即便在今天來看,這樣的作品也很少。
北京晨報:《紅樓夢》作為中國四大名著之一,我們應該如何評價它和它的作者?
周思源:我們說四大名著,我的觀點是,《紅樓夢》在思想性、藝術性上要遠遠高於其他三部。而且,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其他三部都有很長的民間流傳經歷,後經文人加工而成,有集體創作的過程,而《紅樓夢》則是一個人的單獨創作。並不是說集體創作不如個人創作,恰恰相反,曹雪芹以獨立的創作比肩其他三部有集體創作經歷的經典,他的藝術修養、文學成就尤其值得肯定。這也使得《紅樓夢》在思想深度以及藝術高度上的成就,亦超越了其他三部,作者對於當時社會的關照、剖析、批判等,都要深於其他。更重要的是,曹雪芹在《紅樓夢》這部書中,解決了一個世界性的難題,即象徵主義往往只能用來寫詩,不能用來寫小說。這並不是說小說不能用象徵主義,但更多時候,是局部地、小規模地運用,如18、19世紀的作家,一般在小說中喜歡使用,但全局式的,一以貫之地大規模運用,曹雪芹是第一個。
北京晨報:這是您對《紅樓夢》的評價嗎?
周思源:是的。《紅樓夢》是一部經得起反覆品味式閱讀,經得起反覆解剖式研究的作品,即便在今天來看,這樣的作品也很少,不少世界知名的作品,甚至是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品,比如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紅》,看起來也很好,非常深刻地寫出了原教旨主義之下改革的艱難。但是如果像《紅樓夢》那樣反覆地解剖和分析,仍舊有許多思想藝術上的缺點。
爭論不斷的曹雪芹
真正第一個系統研究《紅樓夢》和曹雪芹的人,是胡適,也是他第一次把曹家和賈府聯繫在一起,把曹雪芹和賈寶玉聯繫在一起。
北京晨報:因為紅樓夢,曹雪芹本人也成為後來者研究的對象,對他的研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周思源:在清代,已經有不少人講到曹雪芹本人的情況,關於他的家世、身世等,這也可以看做是最早的曹雪芹研究。到了後來,《紅樓夢》越來越被人們重視,這時候就涉及到一個對《紅樓夢》的評價問題,它的作者當然也是繞不過去的話題。不過這個時代的研究,相對來說都比較零散,一直到了現代紅學的出現,才有了系統的研究。真正第一個系統研究《紅樓夢》和曹雪芹的人,是胡適,也是他第一次把曹家和賈府聯繫在一起,把曹雪芹和賈寶玉聯繫在一起。
北京晨報:現代紅學是什麼意思,是否還有傳統紅學,對於曹雪芹的研究又有什麼不同?
周思源:如果把20世紀的紅學研究分為幾個時代,那麼第一個無疑是胡適、俞平伯時代,也可以叫做新紅學時代,主要以考證為主,而批評之前的猜謎式的研究,這也是現代紅學的開創之時,使得紅學成為人們所說的“顯學”。第二個時代,可以稱作階級鬥爭紅學,原本的開創者儘管在今天看來有偏頗之處,但本身也是學術研究,後來被人利用,使得紅學成了政治的附庸。粉碎“四人幫”之後,紅學進入百家爭鳴的時代,也重新回到了學術的軌道。這三個時代,對於曹雪芹的研究,第一個值得注意的就是對於曹雪芹作者身份的爭論,一直未斷。第二個是越到後來,新的發現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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