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同學面對唐潤鏵的相機,一開始會躲閃。在習慣了他拿著相機“晃來晃去”之後,同學們終於把他當成了“一坨巨大的空氣”。
為了拍攝教室的全景,唐潤鏵把課桌搬到了教室左前方的角落,當他舉起相機時,沒有一個人對他的鏡頭有反應。“高三,本來就沒什麼人抬頭。”
鏡頭之外,白熾燈光照耀下的高三教室讓人混淆了晝夜。唐潤鏵看到,有人在第一次月考之後默默地流淚;有人下課就跑去問老師問題。每個人都很自覺,整個教室的分貝比以前下降了許多。這種用功好像是存在於同學們基因裡的東西,到了這個時候,“啪”一下就出來了。
對於要出國的唐潤鏵來說,努力的基因全部放在了托福(課程)和SAT(美國學術能力評估測試)上,他前後考了7次,每一次都像是高考。
1998年出生的唐潤鏵顯出一種超越年齡的“老成”,“像是從過去穿越過來的”。他喜歡哲學多過足球,愛聽崔健、許巍和樸樹,向往上世紀80年代“文藝復興”一般的自由氛圍,願意思考與分享觀點。
他常年穿一件黑外套,書包和鞋子磨破了也毫不在意,留著“估計全區只有一個人梳的”油膩的三七分髮型。在學校,有不認識的同學看到他,會畢恭畢敬地喊一聲,“老師好”。
為了迎合美國學校的需求搞創新大賽、參加美國的夏令營拿外國人的推薦信、刷題考出高分的托福和SAT……在唐潤鏵看來,出國申請越來越成為和高考一樣模式化的流程。
他曾感受過影片裡溢出屏幕的緊張氣息。那是在他備戰SAT的時候,也是紀錄片拍攝的關鍵時期。一場爭奪時間的大戰,在唐潤鏵和父母之間,一觸即發。
“不是不讓你拍,而是時間不對。”爸爸警告他,“如果因為拍紀錄片而考得不好,你會後悔一輩子。”
唐潤鏵的強脾氣上來了,他認為高考有幾個關鍵的時間點是必須要拍的,不能錯過這個時間,他給自己的承諾是2015年底前必須拍完第一集。與此同時,他要一遍一遍往返於教室與留學(課程)機構的補習班之間,剛剛放下相機,又拿起了答題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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