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大的院子,一同生活著兩類女人,她們一方攜帶艾滋病毒,或絕望或狂躁,另一方因為職責所在,整日與艾滋病毒攜帶者零距離,都游走在生命邊緣。
有外人來探訪,都會在戒毒幹警的引領下,上繳身份證、手機、相機,經過重重審核,一連經過多道門卡,才走進戒毒所。這裡,一般人進不去,也不想去,除了廖天晴一樣的戒毒幹警。
廖天晴調到女子艾滋病專管大隊工作7年多了,為了不讓老人擔心,父母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她是管理艾滋病戒毒人員的幹警,回想起剛來時候的窘迫,她至今難忘。
蚊子咬了戒毒人員一口,又來咬自己怎麼辦?會不會感染?這是廖天晴剛到工作崗位最害怕的問題之一。廖天晴每天強撐著幹完自己的本職工作,表面上若無其事的她,其實一天洗手十多次,一到家就洗澡,不把皮膚搓紅誓不罷休。
後來,老幹警跟解除強制隔離戒毒人員一個個擁抱的場景讓她感觸很深。在經過培訓,了解基本常識後,她漸漸消除了心裡的畏懼。
在艾滋病專管區,像廖天晴一樣兢兢業業的幹警還有很多。一次,戒毒人員生活區的污水處理池管道堵塞,分管生活衛生工作的幹警二話不說,用手去掏堵塞物,卻不小心劃破手套,手指流血,吃了好幾個月的阻斷藥。
通過注射方式吸毒的人員,往往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有時候一個小小的動作,也會引起皮膚破裂,血流不止。曾經有一名學員不小心碰到傷口,鮮血直流,幾名年輕的女幹警把學員送到了醫院,沿途幾乎面不改色地照看著她。其中一名幹警事後告訴同事,“當時身上感覺有千百萬只蟲子來回爬。”
廖天晴說,接觸艾滋病人員的幹警每年都有一次特殊的查體,就是HIV陽性檢測。大家每次在抽血的時候,心就像懸在空中一樣。在拿到檢測報告之前的這段時間,就好像是等待判決,直到拿到檢測報告結果,看到“陰性”兩個字,心才落回原處。
專管大隊院子的空地被隔成三部分,吃飯、活動以及晾曬被褥、鞋子,從宿舍的窗戶縫隙往裡望,她們正蜷縮在床上午休,那場景,和大學寢室沒什麼兩樣,平靜而簡單。
“12月1日是世界艾滋病日,我也希望除了戒毒所,不論是家庭還是社會,都需要對這些人員有更多的包容和關注,多一份溫暖就多一份希望。不要讓她們最後成為了一個惡性循環。”廖天晴相信,給他們一條出路、一份信心,才是切斷艾滋病傳播途徑的有效方式。
(來源:華龍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