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28日,交通運輸部正式發布《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明確將網約車車輛登記為“預約出租客運”。
對這類網約車,《暫行辦法》有諸多要求,比如提供服務的車輛須取得《網絡預約出租汽車運輸證》,司機須取得《網絡預約出租汽車駕駛員證》。
《暫行辦法》也對順風車做出了界定,根據《暫行辦法》第38條,私人小客車合乘,也稱為拼車、順風車,按城市人民政府有關規定執行。
以深圳為例,根據深圳市交通運輸委員會2016年12月發布《關於規範私人小客車合乘的若干規定》稱,深圳要求合乘出行提供者有相應准駕車型機動車駕駛證,使用在本市註冊且安全技術檢驗合格的七座及以下車輛提供合乘出行。該規定還要求合乘平台每天為同一合乘車輛提供的合乘供需信息整合服務不得超過3次。
針對提供合乘服務者,深圳在這份規定中並未明確要求駕齡等細節。
深圳對網約車的要求則相對嚴格。同樣在2016年12月發布的《深圳市網絡預約出租汽車經營服務管理暫行辦法》,對車輛軸距、安裝有行駛記錄應急報警等車載終端等提出明確要求,而從事網約車經營服務的駕駛員,還需要有深圳戶籍或是《深圳經濟特區居住證》。
不只是深圳,據檢察日報2018年4月報道,自2016年7月《暫行辦法》發布以來,截至2018年2月4日,共有190個城市發布了網約車細則,從車籍、軸距、車價、車齡、排量等維度,對網約車車輛進行了全面限制,為網約車市場築起了較高門檻。
針對順風車的細則數量就少一些,《中國法治政府發展報告(2017)》顯示,截至2018年2月4日,共有87個城市發布順風車規定或意見。
監管尺度的不同,導致的結果是滴滴平台針對順風車司機和專快車司機的審核標準不同,除去本身就是想嘗試下共享經濟、選擇開順風車的用戶,還有一部分因不滿足專快車標準的司機被平台清退,流向了順風車,甚至在實質上在以合乘名義從事非法網約車經營服務。
根據滴滴APP中的招募信息顯示,滴滴註冊快車司機實行實名制,需提供身份證、駕駛證和行駛證,在司機要求中,還有明確提示需無暴力犯罪、吸毒記錄,無酒駕、毒駕等嚴重違反交通法規事故的前科。
相較而言,順風車車主的申請條件寬鬆些,根據招募信息顯示,車輛既可在本人名下,也可不在本人名下,並無快車那樣的對無暴力犯罪記錄、無吸毒記錄的要求。
滴滴有一個“信任值”系統。在滴滴上做過百單順風車業務的韋先生告訴澎湃新聞記者,註冊後起始分數為80分,不論是乘客還是車主都可以依照信任分來選擇,“我接單前一般都會篩選乘客,信任值超過80分我才會去接。低於80分基本說明是收到差評的,所不會去選。”韋先生說,“其實信任值高了,旅客也會信任你,溝通起來比較順暢。”
另外,澎湃新聞記者從滴滴官方微信號上了解到,滴滴在2016年9月份時曾宣布升級順風車安全體系,引入“人臉識別”技術,司機截單前需先“刷臉”,將面部信息、證件信息與公安部數據庫進行對比,駕齡滿一年才能接跨城訂單,啟用“夜間跨城外呼”功能。
雖然信任值系統一定程度上能夠保證乘客和司機素質、人臉識別能運營等解決部分問題,但在實際運營過程中,安全性漏洞更多來源於滴滴本身的不規範行為,甚至是原則性的錯誤,修修補補也總在事故發生之後。
在5月8日鄭州空姐遇害案後,5月11日,澎湃新聞記者通過實測發現,滴滴順風車平台的車主註冊環節存在安全隱患,女性司機上傳了男性司機的系列證件之後,平台依然能顯示“實名認證成功”——這樣子的事情不是發生在業務初期的納新階段,順風車業務已經上線整整兩年了。
2018年5月,在河南鄭州祥鵬航空空姐乘坐滴滴順風車遇害後,滴滴宣布順風車平台業務全國停業整改,此後在滴滴App內增加了一件報警等求助功能。但很多人仍然不知道滴滴一鍵撥打110的入口在哪。
兩個月後的8月24日,浙江溫州樂清女生在搭乘滴滴順風車後,慘遭順風車司機強姦並殺害。
在這一慘案中,犯罪嫌疑人前一日曾被用戶投訴將其帶至偏僻處圖謀不軌未遂,但投訴未被客服重視。客服在處理受害人求救信息時,一味強調流程,未能把生命擺在第一位。這暴露出滴滴客服體系的羸弱。
規範順風車
程維和柳青8月28日的道歉聲明提出的第一條行動措施便是,滴滴不再以規模和增長作為公司發展的衡量尺度,而是以安全作為核心的考核指標,組織和資源全力向安全和客服體系傾斜。
但連續多起的惡性事件,以及緩慢或者收效甚微的整改進展,讓大眾對滴滴順風車的信任度滑向谷底。風暴眼中的順風車業務,能否重新上線成為了未知數。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在接受澎湃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順風車仍是大眾出行的剛需,“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否定掉所有的,不能一噎廢食一葉障目。但是它必須要好好整改,因為現在存在的問題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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