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兩岸“和平”的終極挑戰
美國為了維持自己的霸權,遏制中國的崛起,在所有的方法都未能達到預期效果之後,特朗普晚期開始在“台灣牌”出手:
2018年初《台灣旅行法》(TaiwanTravelAct)”,為美台官員互訪解禁。
《2020年台灣保證法》(TaiwanAssuranceActof2020)支持對台軍售常態化以協助台灣提升自我防衛能力,支持台灣有意義參與國際組織;開始在法律上搞新花樣。
到了拜登政府開始更專注地使用“台灣牌”,先是搞“政客、退將”的突破式、密集式訪台,繼一波一波地軍售,再則拉攏盟邦一起在WHA會議上為美國的主張助威,〔13〕其真正的目的當然不是助台,而是希望刺激大陸匆忙動武,雖然真正的目的不可能得逞,但是讓人一而再地噁心的目的,還是可能做到的。此外,拜登更操縱小國搞“台灣”代表處正名,如立陶宛、捷克等,再則就糾集日本、澳洲、英國等盟友一起在台灣問題上向中國大陸施壓,〔14〕當然,拜登在挑釁中國問題上,也有自己的小動作,如2022年3月簽署的“2022財政年度支出法案”生效。法案禁止美國行政部門花錢製作、採購或展示任何“不正確標示”台灣領土的地圖。〔15〕
5月5日美國務院大幅度更新網站上的美台關係現況描述成果清單(FactSheet),移除“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不支持台獨”等用語,新增“基於台灣關係法、美中三公報和六項保證的長期‘一個中國’政策”;對此,國務院發言人表示,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沒有改變。〔16〕看起來可以在文件上、文字上刺激北京,惹怒北京的拜豋政府都很盡力。但是美國還是牢牢把控所有的節奏:
先是5月28日,美國國務院再度更新網站上的美台關係現況描述,重新放上一度被移除的“美國不支持台灣獨立”字眼,重申反對任一方片面改變現狀,期待兩岸以和平方式解決分歧等。〔17〕
之後,外電指出美國再度阻遏了多項台灣提出或規劃中的軍事採購案,“這些動作包括美國國務院軍政局助理國務卿路易斯(JessicaLewis)3月11日致函我(台灣)國防部副部長告知倘若台灣正式申購MH-60R反潛直升機將遭否決,”“連美方都已正式通知國會批准出售的M109A6自走砲軍購案亦出現變數;……此外,據悉美國務院甚至還撤銷了E-2D預警機廠商對台灣的輸出許可,意圖藉此遏阻我空軍籌購新一代空中預警兵力。”〔18〕
美國對台的態度很簡單,第一、強調美國是棋手,是主子,台灣衹是棋子,衹是聽命的小弟,因為從台灣的國、民兩黨“媚美、跪美”的表現,注定回不去“九二共識”,對沒有選項、不能回頭、不敢反水的棋子,那就是“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衹能是“我說你做”,沒有商量。
第二、還是反應美國對棋子的前途,缺乏真正的自信,較好的武器賣了,有可能讓北京獲得其技術,所以台灣買武器衹能買過時的,或是先交錢,幾年後再取;其實看看當今的烏克蘭,在如此緊急,在西方如此吹捧之下,烏克蘭得到武器的進度和質量如何?〔19〕台灣有事時,台灣人民不應該也不可能有更好期待。
但是無論如何,美國想要遏止中國的決心不變,手段也不會稍停,運用台灣作棋子的方法,也必然與時俱進,不斷翻新。例如軍事上,讓日本出頭,鼓動其他國家助台挑釁中國等等。
3、北京出手
以往北京政權面對挑釁比較被人悉知的反制方式,多半是後發制人,或抗議,或制裁,充分顯示了中共一貫標榜的“不惹事、不怕事”的政治風格和有戰略定力的大國風範,但是無論如何,在國家發展的征途上,不能一味回應他人的惡意騷擾和攻擊,這樣不僅成本高昂,而且並不能有效地制止意外,同時惡人也絕不會因此收手。毛澤東在“論持久戰”一文中寫到:“這種持久戰,將具體地表現於三個階段之中。第一個階段,是敵之戰略進攻、我之戰略防禦的時期。第二個階段,是敵之戰略保守我之準備反攻的時期。第三個階段,是我之戰略反攻、敵之戰略退卻的時期。”〔20〕因此北京政權在面對美國不斷升高“台灣牌”的挑釁時,也絕不會長期停留在第一個階段,衹作受制於人的被動因應。關鍵是何時,如何跨進相適應的階段,比較粗略地說,應根據客觀的外在有利形勢和主觀的自我儲備的內在實力,依此理解去解讀北京政權最近三次表態,就可以讓人嗅出不一樣的政策表述:
第一、大陸國防部正式否認所謂海峽中線:5月26日中國國防部舉行例行記者會發言人說“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沒有什麼海峽中線,中國人民解放軍武直-10攻擊直升機近日進入台灣西南防空識別區(AirDefenseIdentificationZone,ADIZ),肩負捍衛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神聖使命,有關戰訓活動完全是針對台獨分裂活動和外部勢力干涉而採取的必要行動。〔21〕
第二、大陸國防部當面直告美國防部,中國不惜一戰粉碎任何“台獨”分裂圖謀:香格里拉對話不久前在新加坡舉行,大陸防長魏鳳和與美國防長奧斯汀在場邊首度面談,兩人就台灣議題針鋒相對。魏鳳和明言“如果有人膽敢把台灣分裂出去,中國軍隊必將不惜一戰,不惜代價、堅決粉碎任何‘台獨’分裂圖謀,堅決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22〕
第三、大陸外交部發言人宣稱台灣海峽不是“國際水域”:大陸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6月13日在例行記者會上回應,有關“中共軍方近幾個月在與美國軍方的會晤中,多次宣稱台灣海峽不是國際水域”乙事時,稱“台灣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灣海峽最窄處約七十浬,最寬處約二二○浬。“根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和中國國內法,台灣海峽水域由兩岸的海岸向海峽中心線延伸,依次為中國的內水、領海、毗連區和專屬經濟區”。汪文斌強調,“中國對台灣海峽享有主權權利和管轄權,同時也尊重其他國家在相關海域的合法權利”。他還表示,“國際海洋法上根本沒有國際水域一說,有關國家聲稱台灣海峽是國際水域,意在為其操縱涉台問題、威脅中國主權安全製造藉口,中方對此堅決反對”。〔23〕
上述三個政策宣示,平心而論都不是新表述,之所以引發較多的關切,自然與美國近來“切香腸”式調整其自己堅持了五十年的“一中政策”應有直接的相關性。美國務院雖在5月28日再度更新網站上的美台關係現況描述,但是“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的字眼還是沒有歸位,而美國依然聲稱“美國的一個中國政策沒有改變”。〔24〕針對這麼拙劣的狡辯,中國已經不能衹是口頭上抗議,或堅決反對,或聽言觀行等消極地回應,權衡美國近些年在國際上的“失道寡助”現象,以及在美國國內弊端叢生,亟待改革;反之,中國的國內外情勢當然也有不少困難和麻煩,但總體而言,抗疫有成和經濟復甦力道強勁。在此形勢下,中國大陸不得不審時度勢,將中美的博奕競爭,準備推入“持久戰”第一階段的後期,並為第二階段開始作努力。依此上述政策的意義代表了:
第一從口頭抗議到政策對抗︰台獨政府既然不承認“九二共識”的存在,那兩岸也就自然沒有“海峽中線”的默契,也許有人懷疑,台獨政府拒不承認“九二共識”已經行之有年,其實中共不承認“海峽中線”也行之有年,衹是當前台獨政權“倚美抗中”發展到天真而危險的階段,〔25〕是以解放軍正式否認所謂“海峽中線”後,日後解放軍出現在台灣近空、近海,則不僅是常態,而且是防衛主權的任務和職責所在,那麼“台獨”要如何應對?
第二從對美抗議到對美警告:以往是正告美國“你們沒有資格從實力出發”同中國講話,特別在台灣問題上,美國官員近期頻頻對中國大陸提出“美國關切北京對台灣的脅迫和咄咄逼人的行為”〔26〕的抱怨,但中國的聲音代表自己是在“保家護土”,如果你美國再不收斂,一意孤行,我們將“不惜一戰,不惜代價”。前是“文攻”,後有“武衛”,解放軍不是擺設,美國想如何,解放軍奉陪到底。
第三從驅離對峙到回歸以法護權:最近一段時間傳出加拿大、澳洲的軍機,在空中受到解放軍軍機的反制,〔27〕解放軍海軍在南海驅趕外國海軍,〔28〕這都代表了中國決心回歸“國際法”來維護中國的國家主權,保護國家利益。特別是大陸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有關台灣海峽非國際水域的發言,更是直接以1982年國際海洋公約的國際法(美國迄今並未加入)去否定美國的“家法”所謂“國際水域”乙詞,換言之,國際法本無“國際水域”的說法,美國使用自己在其“《海軍指揮官手冊》使用的軍事術語,以維護自己海上霸權生搬硬造的一個所謂‘規則’和通俗說法”。〔29〕所以,大陸此番強調重點:
一則是大陸一貫強調遵守以聯合國規章及國際法為準則的國際秩序,而非美國霸權主義的“家法”“私法”的那一套國際規定。
二則大陸專家所說:關於“台灣海峽是不是國際水域”的說法,其實重點不在於“外軍軍艦能不能過”,而在於通過的法律依據是什麼?專家強調“中國從來沒有不准許其它國家過台灣海峽”,所以外交部發言人在回應中表示“同時也尊重其他國家在相關海域的合法權利”。〔30〕其差別在於“國際航行的海峽,在其專屬經濟區通道內”時,應依據“《聯合國海洋法公約》〔31〕第三部分【用於國際航行的海峽】第一節“一般規定”的第36條規範,其條文“穿過用於國際航行的海峽的公海航道或穿過專屬經濟區的航道”“如果穿過某一用於國際航行的海峽有在航行和水文特徵方面同樣方便的一條穿過公海或穿過專屬經濟區的航道,本部分不適用於該海峽;在這種航道中,適用本公約其他有關部分其中包括關於航行和飛越自由的規定。”所以中共強調的是,各國船艦包括軍艦在內在台灣海峽航行,應遵守“可適用的沿海國有關規章和履行適當顧及義務”。而不是該公約第37、38條等規定“過境通行於國際航行的海峽”之規範〔32〕,換言之,“台灣海峽”由於附近沒有“用於國際航行的海峽有在航行和水文特徵方面同樣方便”的“公海航道”,所以中國可以“允許”他國船舶和飛機“享有過境通行的權利”,可以“繼續不停和迅速過境的目的而行使航行和飛越自由”地“無害通過”,而所謂“無害通過”即應遵守《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第二部分【領海和毗連區】之第三節“領海的無害通過”之第十九條“無害通過的意義”之1、2項下所列之12種通過行為。〔33〕而美國使用了自己創造的概念,以便自我解釋,並攻擊他人妨礙了航行自由。如今中國則以國際法堂堂正正反擊美國。
三則大陸此時的正式發言,也代表了大陸有足夠的實力,捍衛中國在“台灣海峽享有主權,主權權利和管轄權”。並回應美國不斷虛化“一中”原則為台獨政權發送錯誤信號的惡劣行徑。當然美國不可能立即同意,因為它本不在《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締約國之內,如此一來,如果美艦不依《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的規範,中美之間必然也必將進入綜合實力較量、實力對決的新階段,無論如何台海的緊張形勢升高了;至於那些以美國“馬首是瞻”的隨從國,則都是《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締約國,若不遵守《聯合國海洋法公約》,繼續挑釁,中國就有絕對的實力和權利,行使自己的權利,以“棋子”當祭旗。
中共的這些作為明白地顯示了北京對美國挑戰“一中”原則的反制,已經從無效的口頭抗議、消極的聽言觀行,轉為“堅決的、果斷的、言必行,行必果”的行動作為,因為美國對“一中”原則的挑戰,若不有力反擊,在國際上外溢效果將極其嚴重,極為惡劣,有可能導致國家的分裂,從而危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
當然除了上述的一方面,我們也注意到中美之間的另一方面的安排~管控危機,近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大陸中共中央外事委辦公室主任楊潔篪與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就會談了兩次,6月13日的盧森堡會談,還被定位為“坦誠、深入、建設性的溝通和交流”。〔34〕同時大陸防長魏鳳和在香格里拉會上,有關對付台獨分裂國土,將“不惜一戰”、“打到底”等發言,在新華社通稿及《人民日報》報導中,這些狠話“一字未見”,顯示了中共的處理是內外有別的,是“外示決心,內不拱火”的克制手法;同時美防長奧斯汀也“重申不支持台獨”,更不談美國務院、國務卿近期也多次公開強調其“一中政策沒有改變”等,不論其真實性,但都代表現階段不冒進的心態,都說明美國在使用“台灣牌”方面,存在著“兩面性”。
中美雙方在處理台灣問題上,“管控危機”依然是現階段的最高行動準則。如此看來,以後在美國以“台灣”挑釁中國大陸,從而引起雙方“衝突”之後,北京都可能宣佈一、兩項新的政策措施,體現“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的法理事實,逐步充實兩岸“一中”法理內涵,以“法律事實”合理其“軍事存在”的方式,完成國家統一的全面準備,去應對美國的“切香腸”策略。
從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角度,中美的“一個中國”原則的認知和“九二共識”,兩大基石均十分重要,但一定要作比較,前者是台海和平的基石,後者是台灣發展的依據。因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北京對兩則的反應截然不同,而大國對自身和平的維護除了國際法之外,就是實力原則。從此一角度解讀,6月17日“福建艦”8萬噸級自主設計建造的首艘彈射型航空母艦下水,〔35〕毫無疑問必為中國大陸未來解決包括台灣問題在內的外在挑戰,提供了足以震撼實力支撐,尤其以“福建艦”命名,其“力之所指”充滿了令人遐想空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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