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社關心大陸人權?
北京並沒有實際在統治台灣,所以黃/瞿兩位批評蔡衍明,照理是出自關懷大陸人民。但他們是站在什麼立場關懷大陸人民呢?是同為中國人所以觸景生情,想到自己可能的遭遇?還是出乎普世關懷呢?
黃/瞿的文章舉出所謂極權統治的偌偌大者,是北京“嚴厲而殘酷地打壓異己,不容任何反對中共的言論”等等,相較於當年包括許添財在內許多曾經批評民進黨打壓異己者的嚴厲程度,不遑多讓。黃/瞿兩位又批評,北京“迄今仍悍然地禁錮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則透露他們應該認為自己所關心的是普世人權。
普世人權的立場在台灣是絕對政治正確,講人權最安全,台灣的朝野政客與媒體名嘴無不琅琅上口。在美國更是如此,盡日總是不乏指控北京違反人權的言論。孔慶東反對的就是這種對中國指指點點的姿態,就好像港、台乃與華府沆瀣一氣,共同用人權在排斥北京。對孔慶東而言,人權不過是反映了殖民主義脈絡下的政治正確。
的確,近二十年來,人權一直是美國與台灣的主流論述。既然能讓政治正確的主流論述得以再鞏固,再傳播,且此一政治正確論述強化了華府與台北之間共同對抗北京的思想聯繫,因此黃/瞿以此臧否人物,劍指北京之作,便也同屬於一種化妝行為。
蔡衍明替北京化妝,他自己心知肚明,還頗理直氣壯。但如果我們在政治正確立場上宣揚美國主流社會的統治論述,卻不必心知肚明,甚至不必察覺自己是在鞏固華府發動戰爭所用的主流論述,這樣的自然無比,船過水無痕,則反而是比蔡衍明更有效、更高明的化妝。但是,替人權化妝難道不很光榮嗎?
真正有本領關懷自由人權的話,首先要對付的,是自己社會里對迫害自由人權的作風,而不是別人社會里對自由人權的迫害,尤其當這樣對別人社會指指點點的效果,是會鞏固自己社會的主流統治的話,或其動機是要證明,自己屬於比較高尚的美國那一邊,不屬於低級中國這一邊,那對別人的極權統治表示憤怒,就不過是藉題發揮。
台北人站在自由人權立場上批評北京時透露出最大的破綻,就是我們對於華府以自由人權之名在全世界迫害自由人權,動員台灣支持,台灣樂此不疲的現象,從來都麻木不仁。所以華府捏造伊拉克有大規模殺傷武器對阿富汗與伊拉克發動侵略戰爭、破壞古文明生態、公然下令虐囚等等行為,台灣不僅不迴避,馬英九還在建國百年對其中首謀者頒發景星勳章。
如果一個在全球迫害自由人權不遺餘力,惡貫滿盈的統治集團,與台灣相互支持,兩者都在國際戰略上與北京對立,並且台北人有意識地依賴這樣的相互支持來抗衡北京,這時批評北京“鎮壓民主,踐踏人權”,就顯然非關自由人權的立場,而是站在反華的立場。
這正是構成了狗論的情感因素,也反射了孔慶東擔心自己 已經擋不住的,恰恰是在大量的他的國人中,愈來愈多認為他 所謂的狗文化才是王道的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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