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者或許是不願意忤逆受難者家屬的情感,或許是忌憚於台獨勢力的媒體暴力,而不願意面對死亡人數問題。他們遏制受難人數被誇大的方式,就是回到“行政院”報告發布的數字,亦即18000到28000之間。比如“國史館”館長呂芳上就是這個態度,他說,除非有新的史料或證據出現,推算出更精確的受難人數,否則研究報告的數據就是政府的官方認定;但是他又暗示目前沒有用到史料,他於是說,唯有充分發掘二二八史料,透過不同的學術研究,追求二二八歷史真相,才能讓二二八成為“歷史事件”。也就等於是說,既然數字是經過民主程序決定的,而不是檢視歷史資料決定的,他本人是不願意對這個數字負責的。
其實,二二八早有官方報告,包括楊亮功的報告與白崇禧的報告都有死亡人數的詳細統計。這些統計至今不能公布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擔心會因此傷害到受難家屬的情感,以及引發台獨的攻訐,讓國民黨近幾年來全力討好台獨選民的努力功虧一簣。不過,“行政院”二二八小組的召集人賴澤涵在2009年接受亞洲週刊訪問時,偏偏就語出驚人表示不贊成18000-28000的估計,指死亡人數有數以萬計的說法太不合理,應改用數以千計比較合理。如果真的是以政府報告為準,並要求科學估計,則楊、白、賴這三份報告都應該分別用歷史學與社會科學方法相互比較。
其他關於當時情況的文字記錄甚多,涉及當事人本人對人數估計,而被外界較少採納的,如楊金虎的回憶,他在彭孟緝攻下高雄市政府事後冒險上街救人,有對死亡人數的估計;又如21軍劉雨卿對率軍登陸後鎮壓掃蕩,並無遭遇真正有效抵抗的回憶,也可以說明街坊對死亡人數的想像實出於對戰場情況的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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