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1月2日電/在莫言的小說中,充滿了對社會不公的強烈控訴,以及對有尊嚴的、轟轟烈烈的生活的憧憬。這是我們閱讀莫言小說,走進他的文學世界的鑰匙。
饑餓主題
千年生存困窘的體現
莫言在美國斯坦福大學演講中說到,“饑餓”與“孤獨”是他創作的財富。《透明的紅蘿蔔》寫12歲“黑孩”在工地幹活,因饑餓難耐到菜地拔了一根紅蘿蔔充饑,被當場捕獲並押送到工地接受批鬥。“黑孩”後來鑽進麻地裡,像一條魚一樣“游”走了,這是當時結合著現實與幻想的一種新的文學嘗試。
“吃”是理解莫言小說的密碼之一,在他的小說裡,“饑餓”記憶和“吃”的瘋狂貫穿始終,而這正是中國農民幾千年生存困窘的體現。1961年的春天,莫言剛剛上小學一年級,校園裡拉來了一車亮晶晶的煤塊,饑餓得“身體透明”的小孩孤陋寡聞沒見過煤塊,一個孩子試探地拿起一塊,放到嘴裡咬了一口,接著咯嘣咯嘣吃了起來。因為饑餓,孩子們發展出各種神奇的功能。在短篇小說《鐵孩》裡,鐵孩愛吃鐵筋,在最新的長篇小說《蛙》裡,莫言再度寫到吃煤塊。他揭示了一個深刻的主題:吃,也是一種權利。出版於1992年但一直受到文學評論家漠視的長篇小說《酒國》,是“吃文化”達到了巔峰狀態的表達。
慘烈敘事
透映深切的人性關懷
慘烈的敘事,是莫言小說的特點,從他一開始創作就出現了。1986年底,他寫出了影響深遠的中篇小說《紅高粱》。在充滿殘酷浪漫主義色彩的四部《紅高粱》中篇小說之後,1987年莫言在家鄉的一個寒冷倉庫裡完成長篇小說《天堂蒜薹之歌》,用令人窒息的筆觸,生動描寫了泯滅人性的人際關係。1995年,洋洋五十萬言的長篇巨著《豐乳肥臀》總結了“高密東北鄉”的百年動蕩,從清朝末年寫到改革開放的當今。政治的動蕩、歷史的詭秘、人性的險惡、社會的變遷,在這部小說得到淋漓盡致的表達。《豐乳肥臀》曾遭不公正批評,莫言沉寂了四五年後,推出重磅作品長篇小說《檀香刑》,把他心中錘煉已久的“殘酷敘事”推向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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