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統治時期。國民黨自大陸敗退台灣後，在“反共復國”口號下，加强了對台灣人民的專制統治和壓迫，實行了長達38年的“戒嚴”體制。社會上普遍流傳著這樣的順口溜：“想中央，盼中央，中央來了更遭殃”。此時的台灣人民實際上被剝奪了參政權。這樣的一種“存在”，自然不能不反映到人們的“意識”中來，幷逐步“升華”爲“反抗意識”。
民進黨執政時期。實際上從李登輝執政的後期開始，到陳水扁兩度執政，他們都在利用自己的執政權力，人爲地大肆鼓吹“主權在民”和“住民自决”，使“台灣意識”、“台灣主體意識”和“台灣主權獨立意識”，在台灣島內廣爲流傳，直到目前事實上已發展到發燒和發狂的地步。這既是“存在”影響了“意識”，又是“意識”在反作用於“存在”。
自1949年以來，到現在已經58年了，台灣共經歷了蔣介石、蔣經國、李登輝、陳水扁四位領導人。他們在對待自己“是中國人還是台灣人”的態度上，就經歷了四種狀况，我們可以從中看到“台灣意識”的發展過程，以及“意識”和“存在”之間的微妙關係。
蔣介石說他是中國人，從未說過他是台灣人。他自認代表中國，既“反共”又“反獨”。這個時期，外省人無論在政治或經濟實力上都占主導地位，“中國意識”自然也占主導地位。這時的“台灣意識”雖有存在，但仍然處於隱蔽狀態。
蔣經國說：“我是中國人，也是台灣人”。這個時候，本省地方勢力無論在政治或經濟實力上都已崛起。蔣經國已逐漸向本省人開放政權，重用本省精英。“中國意識”雖仍占主導地位，但“台灣意識”已浮上枱面，幷與之幷存。
李登輝說：“我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這個時候，本省地方勢力無論在政治或經濟實力上都已漸居主導地位，李登輝啓用了大量本省精英，連長期僑居美日的“台獨”人士亦開放入台。“中國意識”雖仍普遍存在，但已居於第二位。
陳水扁說他是台灣人，從未承認他是中國人。這個時候，本省地方勢力無論政治或經濟實力上都處於壓倒優勢。政權以“綠色精英”爲核心，各個領域包括政治、經濟、金融、文教、科技、軍事領域的領導骨幹，都逐漸爲他們所替代。“台灣意識”居於主導地位，“中國意識”處於被排斥被打壓地位。
不過，以上這一切，都只是就台灣這個島來說的。而台灣畢竟是中國的一部分，一個不大的局部，我們又必須把它放進全中國這個整體中來考察。由於內外各種歷史的和現實的因素的影響，使台灣這個局部地區至今仍未能與中國大陸統一，幷且正在朝著更壞的企圖脫離祖國的方向發展。然而，今日的中國已非“馬關割台”的時代，更非半個多世紀以前國民黨統治的時代，已經和平崛起的中國完全有决心有能力阻止以至徹底粉碎少數陰謀分子這種妄圖把台灣從祖國大家庭中分裂出去的圖謀。
有關“台灣意識”的幾個問題
長期以來，人們關於“台灣意識”的討論，始終沒有斷過。其中也有一些不同意見和看法。這裡，僅就個人所知的幾個問題，發表一點不成熟意見：
（一）關於“中國意識”和“台灣意識”。這兩種意識，都是在鴉片戰爭以後的一百多年中，中國積弱積貧、飽受西方列强侵淩壓迫的大背景下産生的。實際上有兩種悲情意識：一種是“大悲情”，這是就全國來說的，廣大同胞面對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侵略壓迫，而凝聚成了一種堅強的要求振興中華的民族愛國主義意識，也可說是“中國意識”。另一種是“小悲情”，這是就類似台灣這個特殊的局部地區來說的。由於清朝政府的“割讓台灣”和國民黨政府的反動統治，使這個地區的人民受苦受害最深最烈。在當時的國民黨政府宣傳下，台灣人民對中國共産黨也有許多誤解之處。從而使他們加深了對祖國的“疏離感”和“分離意識”，也就是使其對抗“中國意識”的“台灣意識”有所增强。
（二）關於“台灣意識”與“台獨意識”。兩者相互聯繫，而又是有著質的區別的。我曾就此在一篇文章中舉出如下一個例子：有一個大家庭，在家世衰微時，被迫出賣了自己的一個親生骨肉；若干年後，在其家世振興時，又將這個親生骨肉要回來了。而這個孩子回來後，父母又總感覺他從小不在身邊，感情上和對待上不同於身邊的孩子。正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孩子又産生了“去意”，想另立門戶，於是矛盾就産生了。我的這篇文章，在美國一個台灣同鄉會曾受到好評，要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一個會議，因故未能實現。這個孩子，因“思家”而願意“回來”，後來又因“厭家”而圖“離去”，這可比作“台灣意識”和“台獨意識”的不同。有“意識”幷不等於就是“行動”，說明其中還有溝通和做工作的空間。
（三）關於兩種不同的“台灣情結”。台灣與大陸，在同一個台灣問題上已形成兩種不同的“台灣情結”：一是，在有些台灣同胞看來，清朝政府出賣台灣，國民黨政府壓迫台灣，這些都是來自大陸的政府，是“外省人”，“外省政權”幹的，從而産生一種厭惡感和唾棄感，要求重建一個與中國大陸互不隸屬的台灣政權。二是，與此相反，在衆多大陸同胞看來，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部分，從台灣被割讓給日本那天起，大陸人民就從未忘記要報仇雪耻和收復失地。兩岸人民從來就是心心相印、血肉相連的，絕不能把歷史上清朝政府和國民黨政府之所作所爲，與中國大陸人民混爲一談。
（四）關於目前兩岸的統獨矛盾。有些人認爲，目前台灣的社會輿論，在“國家認同”上，幾乎是“一邊倒”地傾向於“認同台灣”，“兩岸分立”。也有不少人認爲，藍綠兩大政黨，一個是親美的“獨台”，一個是親日的“台獨”；一方面是“民進黨國民黨化”，一方面是“國民黨民進黨化”，兩者的區別已經越來越小了。言下之意，台灣必須與大陸分開，統一已經沒有什麽希望了。我則大不以爲然。什麽“一邊倒”？什麽“台灣主體意識”和“主權獨立意識”？完全是有人在利用歷史遺留下來的傷痕，故意在興風作浪和製造混亂。在民進黨掌握政權後，兩岸尚未統一，歷史“疙瘩”還未解開，又有一些外國勢力暗中作祟和推波助瀾，這才造成了目前的狀况。然而這一切，都會隨著條件的變化而變化。香港回歸前的輿論，不也是曾經“一邊倒”嗎？很多人都不認同中國這個祖國。然而現在呢？不是又“倒過來”了嘛！
最後，還必須特別强調的是，台灣已於1945年回歸中國版圖，目前兩岸的分割現狀是國共內戰遺留下來的歷史問題，幷不涉及到國家主權。台灣無論從歷史、現實、地理、民族、文化、血緣、法理來看，它都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部分，這是“存在”，是客觀事實。中國大陸的和平崛起，無論政治、經濟、金融、科技、軍事、文化方面的實力，都遠非過去可比，其影響力是不可低估的。與此同時，港澳回歸的影響，台灣人民的覺悟，全世界華人心系祖國統一，“台獨”分裂主義不得人心。還有，更重要的一條，即中國人民代表大會已一致通過的《反分裂國家法》，實際是代表了十三億中國人民的堅強意志和决心，其所設置的“紅綫”是决不允許任何分裂勢力踐踏的。所有這一切，也都是“存在”，都是客觀事實，都是第一性的物質東西。其中如《反分裂國家法》等，雖然表現爲精神的東西，但同樣根源於强大的物質存在，因而也都是會起决定作用的。
目前台灣島內的極少數“急獨”分子，不過是一些狂妄的跳樑小丑，他們所掀起的最多不過是“池塘裏的風波”，不可能成氣候；任何脫離實際、一廂情願的主觀主義、空想主義和幻想主義，都是注定要失敗的。
本文參考書刊：
①恩格斯著：《費爾巴哈與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人民出版社1954年出版。
②郭洪紀著：《台灣意識與中國情結》。台北慧明文化專業有限公司 2002年2月出版。
③《台灣史研究論文等》第二集、第三集。台灣史學會分別於1990年、1991年出版。
④李家泉著：《兩岸“雙贏”之路》，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2001年3月出版。
⑤2006年—2007年，香港《中國評論》歷期有關文章。
⑥李鑒論文：《台灣意識的崛起及其對台灣地區領導人選舉的影響》（2007年6月26日）。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07年11月號，總第119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