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塞拜疆
哈吉扎.伊斯麥洛娃,34歲,廣播電台記者。
當時我15歲,是一名學生,但是我試圖看清事情的本質。我下課以後去參加地方會議,組織地下青年組織,故意破壞是否保留蘇聯的全民公決。我和我的朋友把全民公決的通知直接扔到了垃圾堆裡(這些通知都是由我們學生來發放的)。我們還在墻上寫反蘇聯口號,挨家挨戶的敲門慫恿人們抵制全民公決。
在1990年這種怨恨終於爆發了出來,我們開始抵制俄語。甚至那些在俄語學校上學的學生也開始拒絕使用入侵者的語言——這種方式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蘇聯解體的時候我們終於嘗到了勝利的滋味,但對我們而言這並不是結束。蘇聯解體使得各地不斷爆發衝突,在這個過程中我失去了親人和朋友。我的朋友中有很多人的童年是在難民營中度過的。對我們而言衝突平息才意味著勝利。
現在獨立的阿塞拜疆被專制統治占領,這裡是整個歐洲最褻瀆“自由”這個詞語的地方,但我們仍然為我們的獨立感到高興。
維克多.卡尼耶夫,40歲,建築行業企業家。
1991年1月時我結束了兩年的蘇聯部隊生活回到了家鄉,當時我所見到的阿塞拜疆共和國已經是完全另外一個樣子。那時迎接我的是國內的一片慘淡、民不聊生和嚴重的民族糾紛。這和1988年我離開家鄉去遠東地區服兵役時的景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對蘇聯解體不持樂觀態度,因為我知道這個結果只對部分追求個人利益而不考慮人民的未來的人有利。我周圍的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覺得在蘇聯解體中我算得上是一個失敗者,因為我無法找到與自己專業相關的工作。我的親友中有很多人在那個混亂的年代離開了阿塞拜疆,他們覺得民主在這個國家難以實現。
現在我努力在這個環境複雜的國家裡生存下去,但我已經不期待它會有什麼改變了。
我覺得再過20年在很多前蘇聯國家經濟會有所增長,但在阿塞拜疆可能一點改變都不會發生。當石油資源耗盡的時候,這個國家將會永遠停滯不前。
艾民.米利,31歲,知名博主。
1991年我還是一個孩子,當時完全不知道國內外發生的事情。蘇聯解體對於全國人民都是一件和痛苦的事情。解體之後很多矛盾衝突開始暴露出來,最終導致了極權制度的出現。
我記得解體後的第一年我們的錢勉強只能夠解決吃飯問題。我覺得那時我每天做的事情只有為了購買一塊面包而無休止的排隊。
此外我還記得那種充斥在那個時代的自由精神。有一次我的父親帶我去參加一場有大約一百萬阿塞拜疆人參加的和平示威遊行。他們要求維護自己的權利和自由。我到現在也忘不掉那個場面。
現在我生活的國家可以隨意購買面包,但這是否代表我已經擁有應有的權利和自由了呢?
不久之前我剛剛結束了我17個月的牢獄生活,因為我寫了一篇文章批判阿塞拜疆當局,雖然我寫的都是真話。我被有條件地提前釋放,但我不知道未來在我身上還會發生什麼。我的一個朋友本來要辦一場搖滾樂會,但幾天前遭到了有關部門的禁止——這簡直和當年的蘇聯政府如出一轍。
20年後的我們會怎麼樣?我只希望我們不要回到蘇聯社會,我想生活在一個自由的國家。(來源:新華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