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7月4日電/最近台灣“中研院”院士在院士會議中正式提案,建議政府和各界應正視台灣社會充滿語言暴力的現象,重新建立富而好禮的公民社會。台灣中國時報今日刊載社論說,院士們的有感而發,主要是針對“立法院”“立委”的問政和政論節目名嘴們的部分發言,已幾近於羞辱人,助長了社會暴戾之氣,應予以導正。院士們的這些憂慮,很快就引來不少“立委”與名嘴的反唇相譏,結果也很清楚,除了院士們立即讓自己也陷入口水爭議外,沒有任何“立委”或名嘴覺得他們確實有需要做任何檢討或反省。
不久前,台灣觀光聞人嚴長壽曾說,如果政論節目能設觀眾席,甚至開放讓陸客購票參加,一定會很有吸引力,言下之意,這些節目的吵吵鬧鬧還可以成為賣點,讓缺乏言論自由體驗的陸客驚豔一下,也算是另類“台灣經驗”的輸出了。然而,身為台灣人,真的希望陸客、外來者,我們自己的孩子,是透過這種方式認識台灣的新聞自由、言論自由嗎?如果某些政論名嘴天天吵架的節目方式是台灣足以傲人的民主之光,為什麼過去國際媒體播放台灣“立法院”打群架的新聞時,大部分人民的感覺是丟人現眼,而不是振振有詞地說,台灣的“立法院”、議會可以吵成這樣、打成這樣,足證台灣是多麼民主自由開放、多麼地有活力啊。
社論說,這幾天“立法院”在進行“監察委員”的資格審查,多位“立委”的審查方式和態度如何,透過媒體的報導,社會大眾看得很清楚;“中研院”院士們對其言語粗暴、形成不良影響的批評和憂心,相信也是很多人心頭共同的痛;“立委”代表民意監督政府乃天經地義,問題是有必要天天發飆嗎?真的言之有物,又何必摔東西罵人,甚至刻意抹黑呢?
“立委”減半後,每個“立委”形式上以及實質上所能發揮的影響力更大了,但問政風格卻愈來愈有向名嘴看齊的趨勢,但求曝光效果,卻不重視一言一行對社會形成的示範效果。在“立委”名嘴化的同時,政論名嘴似乎也有了“立委”化的“自我期許”,動輒以驚人之語希望直接影響政策,而不少政治人物甚至竟也順著名嘴的好惡來施政、執政、問政,不當地放大政論節目與名嘴的價值和地位,這正是為什麼政論節目和名嘴一直擁有影響力的理由之一。
政論節目討論的多為時事議題,邀請的與談來賓也多半是所謂的新聞人、媒體人,然而究其實,今天許多政論節目與其說是新聞節目,倒不如說是綜藝節目還比較允當;名嘴們的拍桌對罵、嗤鼻互嗆,比演藝人員的演出還精彩,然而,這樣的談話對大眾了解新聞真相、社會趨勢,能有什麼幫助呢?
綜藝節目為提高收視率,找出分手情侶互揭瘡疤,還有藝人們在節目裡就直接哭給觀眾看,但是,綜藝節目再怎麼灑狗血,觀眾清楚這是一種表演,而“立委”問政比誰更凶更會罵人,政論節目的來賓吵到血脈賁張,不但會給“立法委員”的問政威信、對政論節目的公信力帶來負面影響,也容易在社會上形成有樣學樣的不良示範。
社論指出,過去有某些綜藝節目的主持人因為發言不當而公開道歉,事實上,電視節目若有不當內容及發言,也會遭到主管機關的處分,但是部分“立委”習於人身攻擊、言詞扭曲的問政方式,乃至於政論名嘴抓狂式的發言,卻似乎無人能過問,終至愈演愈烈;這些被認為是“社會賢達”的人如此粗魯粗鄙的說話方式,正一點一滴影響著社會大眾的互動方式與過程,讓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吵架甚至成了一種社會風氣;對這種語言暴力現象可能已經習焉不察的民眾來說,“中研院”院士們通過提議建請政府及社會注意,乃至於提出在中小學設計公民教育的課程等建議,其實是很重要的提醒,難道台灣社會不應正視這種語言失控的現象嗎?
畢竟,如果台灣最重要的兩個公共領域:“國會”殿堂與媒體論壇所呈現的語言風格,都幾近乎於以羞辱與謾罵為常態,試問長期間在這種氛圍中薰陶的人們,又怎麼可能建立和諧、互相尊重的關係,一個社會又怎麼可能安穩安定呢?院士們的憂慮或許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但最起碼這種心聲被表達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