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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撥省籍矛盾,李登輝是煽動非理性抗爭的源頭。 |
中評社╱題:走過非理性的年代──台灣省籍意識的衝突與幽靈,作者:王崑義(台灣),台灣戰略學會秘書長、大學教授
6月下旬,我到宜蘭佛光大學政治系作了一場小小的講座,講座將要結束之前孫以清老師問我說:“民進黨為反對而反對的非理性抗爭,到底甚麼時候才會結束”。說實話,這是相當難回答的問題,我只能說,30年吧,30年是一代,讓民進黨革命的世代走過去,台灣的政治競爭應該就可以回到理性的正軌。
我會把30年做為政治競爭的斷代,那是我聯想到中國大陸政治發展的經驗,從1949年建國以後一直到文革結束,大陸大概也走了30年的非理性時代,一直到1979年鄧小平推行改革開放以後,理性才逐漸回到中國的大地。
那麼,台灣又該怎麼算呢?從1987年蔣經國宣布解嚴開始,台灣就進入民主化的轉型,台灣的民主化過程雖然被稱作“寧靜的革命”,但這場“革命”表面上看似“寧靜”,其中呈現非理性抗爭的情景卻是觸目可及,所以台灣的民主化,應該可以類比鄧小平所說的:“改革也是一種革命”的說法,今天中國的崛起,也非一帆風順的過渡,它是在內外在環境不斷進行激烈的震盪之下,造就出來今天經濟發展的成果。
台灣的民主化又何嘗不是?民進黨從街頭抗爭、議會衝撞,再到執政、失去政權,這一連串的激進過程,可以說都是“革命世代”帶領著群眾到處衝鋒陷陣的結果,在那一代的人還沒過去,他們身上還背負著許多“未完成的革命”的使命感,台灣的政治競爭,又如何能夠回歸到理性的道路上?
還好的是,如果從1987年台灣解嚴算起,30年的激進抗爭,到2017年應該就有回歸到理性的機會。而2017年又將是一個甚麼樣的年代呢?如果馬英九在2012年能連任,那麼他最後的任期是到2016年,2017年以後國民黨的領導者,應該是跟台灣民主化激進鬥爭的一代無關。
同樣的,2017民進黨的革命世代,應該也大致都該退出政治舞台,台灣政治抗爭的理性程度應該就有機會提升,所以不管國民黨或民進黨,2017的執政者顯然都可以在比較理性的環境中進行政治競爭。
李登輝重出江湖
我的說法,其實是有所本,研究台灣政治的人,他們最感興趣的不是議題,而是在政治人物本身。例如,李登輝時代,主流和非主流的鬥爭,讓台灣處在一種風雨飄搖之中;陳水扁時代,從藍綠惡鬥,再到紅衫軍鬥扁的激進過程,理性政治幾乎是不存在台灣的天空。到了馬英九時代,阿扁因為貪腐而身陷囹圄,在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比較理性的帶領之下,已經快速的帶著民進黨走出“阿扁的鎖鍊”。
可惜的是,6月26日民進黨舉行反ECFA大遊行,居然又出現6年沒在街頭上看見的李登輝,他重新出馬,台灣的政治一下子又被拉回到非理性的時代。試想,李登輝在街頭上喊出的口號“選咱自己的人”、“棄馬保台”,這些語言看似平常,但從李登輝口中喊出,聽在台灣人的耳裡,其實是充滿著非理性的話語,因為它們隱含著省籍意識、反中意識的呼喚,蔡英文這一兩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理性政治,幾乎被李登輝這兩句話給破壞了。
怎麼說呢?“選咱自己的人”這句話,很明顯的是要台灣人選台灣人,不要選外省籍的“中國人”,對許多本省籍的人士來說,這絕對有它的效用存在,不信的話,我可以用我的一些經歷來說明。
我出生在高雄縣大寮鄉的一個農村,周邊有許多眷村存在,眷村住的都是跟隨蔣介石到台灣的大陸籍老兵,蔣介石為了保護這些老兵的生活,把他們集中住在一起。
在台灣農村裡,眷村是以土牆和竹籬笆隔離外界,為了防範外人的進入,他們養了許多軍犬示警。所以許多眷村雖然跟周邊的農村很近,但他們自成一格的生存環境,不跟周邊農村進行互動,表面上大家相安無事,但村莊的隔離,也變成後來省籍隔離的最大根源。
我記得自己在念小學時,班上有一些眷村的同學,老師特別把他們安排在教室的一個角落,下課時盡量避免跟其他本省籍同學玩在一起,他們說國語,跟一般同學說閩南語,形同兩個世界的人。
由於學校刻意的隔離,休假日子,大家可以在各個農村找同學轉轉,但一到眷村,看到裡面凶猛的軍犬,大家自然退避三舍。可以說,我小學的眷村同學,讓大家的印象都是模糊的,不要說是我,幾乎所有本省籍的同學,對眷村的外省籍同學沒有聽說有人繼續交往下來。
長大以後到台北唸書,雖然認識過不少外省籍的同學,但有繼續交往下來的,幾乎是沒有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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