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國旱總工對南都記者說,目前我國的核電發展很快,短期內福島核電站肯定會帶來影響,對公眾心理產生了很大的衝擊,但長期就不好說了。每一次事故都是進步的階梯,可以在這個基礎總結教訓。柴說,根據福島暴露的問題,他們會重新評估提出一些建議,包括有些核電廠建設的時間比較長,當初法國要求相對低一些,針對這樣的情況做一些改進。柴最後仍不忘蓋棺論定,總體上來講核電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這種技術精英的態度,在很多核問題專家那裡都可以看到。中國原子能研究院研究員夏益華對南都記者頗為驕傲地說,日本福島核電站所運行的是上世紀70年代的技術,現在的技術則先進得多,90年代的第三代技術已經解決了福島所遇到的問題;用他的話說,“是完全安全的”。但他解釋這並不是打包票,“要知道,什麼都有風險,坐飛機也有風險,火電站也有風險”。
“鄰避主義”的回潮與超越
核電技術的年代更近,所以更安全,這樣的邏輯同新生兒不容易得病的道理有幾分相像,因此也很難以服眾。雖說其它能源開發與核電一樣存在著風險,但風險與風險之間仍存在巨大區別。更何況,人類不僅僅有技術,還有公平一說,看管上萬年的核廢料也需要電力跟石油,在未來的一天,這些管理核廢料的能源總使用量會絕對超出核電所產生的能量,那時候負責管理這些東西的不是我們,而是往後世世代代的子孫。這,有沒有一個代際公平的問題?
人們不難理解恐慌的彌漫,技術精英的自負加上一個官僚化的政府(或核能公司),再加上一些無法預料的意外災難很容易釀成安全危機,就如福島核電站所揭示的那樣。人們也都會心存疑惑,新興市場國家追求速度的熱情,顯然會令核電站建設質量與運行監管體系的安全性要求都遜於日本這樣的發達國家,這裡又究竟存在多少巨大的隱患?
因此,在福島核電危機之後,伴隨著恐慌,世界各地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鄰避主義”反核電運動。那些已經具有核電工業的國家,幾乎都會面臨“鄰避主義”(英文Nim byism,Not In My Backyard第一個字母的縮寫,意思是“不在我後院”)的困擾。在西方的環保運動中,鄰避主義者抵制包括小到垃圾焚燒廠大到核電站在內的,一切可能對居住環境產生影響的設施建設,即使在熱衷於核電並讓核電成為能源甚至是整個國家的支柱日本、法國(法國能源供應主要來自核電,並向國際上出售技術),“鄰避主義”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只是在這些國家,鄰避主義環境運動常受到力量更大的技術精英、官僚體系以及大型公司的聯合擠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