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二公”果真會結束麼?
“一國二公”的由來
文章說,在動蕩不已的非洲,科特迪瓦算是比較太平的,獨立後最初的幾十年風平浪靜,後來雖爆發內戰,但一波三折後,最終還是達成協議,先組建聯合政府,再通過選票而非槍炮解決問題。2007年和約達成,2010年大選展開,國際社會和科特迪瓦人滿心以為,這下問題總算解決了,沒想到卻出現了兩人都宣布自己當選、都在去年12月3日宣誓就職的“一國二公”荒唐一幕。
從表面上看是選舉的問題:科特迪瓦憲法委員會宣布現任總統巴博得票51%,超過前總理瓦塔拉的48%當選,從而推翻了12月2日科特迪瓦獨立選舉委員會的初步統計結果,後者宣稱瓦塔拉獲得54%選票,巴博46%,勝利者是瓦塔拉。
但實際上背後反映的是非洲政治的老問題——部族與宗教的平衡。巴博總統出生於西南部城市加尼奧阿,屬於阿肯族系,信奉羅馬天主教;瓦塔拉則是科特迪瓦人和布基納法索移民聯姻後的孩子,曾擁有布基納法索國籍,信奉伊斯蘭教,他們的背後,則分別占著各自的部族和宗教支持者。
首先,在約2200萬科特迪瓦人口中,阿肯族系占41.4%居第一位,沃爾特族系占16%居第四位,而和沃爾特族系關係較接近的曼迪族系占27%居第二位,兩者相加就占了43%,而居第三位的克魯族系源自岡比亞,和上述幾大族系的關係均較疏遠;其次,科特迪瓦信奉伊斯蘭教者占40%,信奉羅馬天主教的占27.5%,剩下的則為拜物教崇拜者。由此不難看出,阿肯族系的人口和沃爾特族系-曼迪族系之和旗鼓相當,而宗教方面,伊斯蘭教占了人數之盛,羅馬天主教占了地利之便(信奉伊斯蘭教的以外來移民居多),同樣勢均力敵。正是這種人口、實力上的均勢,導致了雙方即便通過選票決勝負,輸贏也在一線之間,贏的一方固然要提心吊膽,輸的一方自也是不服不忿,即使不出現9個省選票存廢之爭的風波(科特迪瓦有19個區58個省),這種旗鼓相當的政治格局,也會埋下動亂的伏筆。
獨立之初,阿肯族系人數占絕對優勢,不論是否選舉,其執政地位很難撼動,政治鬥爭集中在阿肯族系上層內部;但隨著科特迪瓦經濟的發展,和周邊幾個內陸國家的貧困化,大量來自鄰國馬裡、尼日爾、布基納法索等,親曼迪族系和沃爾特族系的新移民成為“新科特迪瓦人”,其中許多是穆斯林,這些人的湧入一方面增大了科特迪瓦人口基數(獨立時800多萬,1995年1400多萬,如今則超過2000萬),另一方面卻讓該國人口比例逆轉,非阿肯族系逐漸取得均勢、甚至略占優勢,對此近20年的歷屆阿肯族系總統均採取所謂“科特迪瓦化”政策,排斥移民後裔進入政壇,並壓抑移民及其後裔的選舉權、被選舉權,此次當選總統瓦塔拉正是被懷疑父母中一方為布基納法索移民的沃爾特族穆斯林,而曾被稱為“臨陣倒戈”,實際上是原內戰時期叛軍首腦的巴博政府總理索羅,則是沃爾特族天主教徒,前者曾在1995年、2000 年兩屆大選被剝奪候選資格,後者則是2002年發動政變和內戰,組建“科特迪瓦新軍”對抗巴博政府的首腦。
內戰之初,法國曾表現出積極干預和反巴博傾向,並以法國士兵被轟炸為由,在2004年突襲並消滅了弱小的科特迪瓦空軍,但隨著戰事的綿延,和非洲各國、科特迪瓦民眾及法國本土反干預呼聲漸高,法軍轉趨中立,而在南北停火後,僅保留300人的法國“獨角獸”部隊和聯合國科特迪瓦行動團(聯科)及非盟部隊一起,擔負了維持南北停火線的維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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