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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振英說,對可以參與到兩件國家大事感到很光榮。 |
記者:您作為香港的知識精英,參與了香港的回歸設計,貢獻很大。回歸之前,“親中人士”是受到很大壓力的,您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請您談談您的心路歷程。
梁振英:這是很大的光榮,我經常在想,英國有句話叫“if you were run over by a bus”,即是說如果你被巴士撞到,在你彌留期間,生命到了最後十幾秒時間,你會想些什麼呢?你會想你的父母,太太和子女。除此之外,你還會想什麼呢?你會想你的人生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就會想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香港回歸中國,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碰上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參與其中,我確實認為是躬逢其盛。
作為香港人,我們有這樣的能力,國家也對我們予以信賴,叫我們幫忙。回歸的時候,我們還是比較年輕,對於有機會為回歸出一分力,覺得很光榮。驀然回首,那時候還做出一點成績,在1982年中國提出要收回香港的時候,很多人都有種種的顧慮,很多人移民外國,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像我們這些沒有外國護照,沒有居英權,子女都是在香港出生又都沒有拿外國護照等等的人,後來事實證明我們這些人都是挺有眼光的。
第二件事就是碰上國家的改革開放,我在1978年時到內地講課,香港的工程師、測量師、會計師和律師等等去給內地城市做規劃。深圳在1978年的第一個城市規劃就是我們做的,當時連地圖都沒有,整個深圳都沒有汽車,當時我們問深圳市政府:“你叫我們做深圳市的規劃,這個目標人口是多少?”他說是三十萬,我們不相信,質疑要去哪裡找三十萬人到深圳住,但深圳現在的人口卻有一千萬。
我當時做規劃,深圳只有一條從東到西的路基,也就是今天深南路的路基,深南路也就是主幹道。深南路當時是軍用巡邏公路,但也沒什麼軍車使用,更加沒有其他汽車,我們當時就用那路基做規劃。我們當時做的人口指標就是三十萬,所以我就經常跟深圳的朋友開玩笑,如果深圳哪天下大雨,水浸或者是大塞車的話,全都是我們害的,因為我們當時的規劃是三十萬,不是一千萬。
然後國家在1988年修改憲法第十條,讓城市土地的使用權有償轉讓,接著上海和深圳在1988年第一次賣地,我說要“公平、公開、公正”,因此公開招標,中英文標書都是我負責起草的,這當然是義務工作,當時上海也付不起顧問費用,除了起草之外,整個過程也是由我主持。所以整個中國大陸在修改憲法後,最初三次的土地招標,包括上海虹橋開發區、上海拱北和深圳的招標都是我負責的。然後,土地使用權在市場流通、轉讓令國家城市有了新的動力。
在完成土地改革之後,我接著在1988年就著手做住房改革,人民的住房條件比以前亦有大幅的進步。
回頭看,這些也是躬逢其盛,對於能夠參與這些事,我覺得很光榮。人生匆匆幾十年,碰上兩件大事,兩件大事我都能參與其中。所以其他朋友問我是否EQ特別高,你就當我生命只剩十幾秒,我都是在想這些國家問題,其他人在旁邊指手劃腳,這些根本不會在我腦袋裡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