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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打工子弟學校的學生,因拆遷關停多次換學校。 |
再進打工子弟校
9歲的王豫是海淀紅星小學的學生。學校被拆後,父母沒有辦齊“五證”,也面臨是否回河南老家的選擇。“不忍心這麼小的孩子留守在家。”王豫的父親王耀輝說。最終,王耀輝把女兒送到了海淀小營村的新希望學校——和原來的紅星小學一樣,新希望也是一所“未獲審批”的打工子弟學校。
“還是在原地打轉兒。”王耀輝很無奈,只是換了個學校,“一切都沒變化。”
無奈的是大多數。去年報道中,王豫所在的紅星小學的1400餘名學生,只有70多名孩子的家長辦齊了“五證”,進入公辦學校。
“最終‘大頭兒’還是都到了我們這兒。”海淀小營新希望學校校長肖海騰掰著手指說,拆遷來得太急,“根本沒有現成的分流方案。”當時鄉鎮政府人員天天找肖海騰“一定要盡可能多安置些。”
肖海騰本身也是被拆遷者,他的海淀馬家溝新希望學校也在關停名單中,為配合政府工作,他騰退小營新希望學校部分原本外租的房子,改造成校舍,接收了700多名學生。
事實上,海淀小營新希望學校也是一所“未獲審批”的打工子弟學校,從原本學生不到700人,一下子增加到近1500人,“拆了兩所(紅星小學和馬家溝新希望學校),救活一所,孩子們還是沒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肖海騰苦笑著說。
打工子弟校關停風波中,“拆一所救一所”的情況並非少數。昌平七裡渠新龍學校被關停後,校長宗寶平搬到樓自莊重新辦校,目前只有60名學生。
在京辦打工子弟校10年,宗寶平早已習慣了“拆遷——易址——由小到大——再次拆遷——再次易址”的反覆過程。
去年拆遷啟動前,昌平區教委和鎮政府要宗寶平出一個拆遷後在校學生的安置方案。宗寶平記得,正在談著,老師打來電話告訴他,通往學校的路被封了。此時,學生還在校正上著課。
宗寶平拍案而起,質問教委和鎮政府的人,為什麼每次拆遷都是不等孩子有了切實的安置後,再開始動工?為什麼非得讓孩子們看到推土機進校園?
多名打工子弟學校校長稱,幾乎所有拆遷學校都是先通知再安置,“你來拆我的學校,讓我出安置方案,這合理嗎?”
宗寶平說,幹這行10年給他最大的感觸是,打工子弟學校就像野草,“割一茬長一茬”。雖然目前只有幾十個學生,宗寶平並不擔心。按照他的估計,不出意外一兩年後變成數百甚至上千人,“最主要的是流動人口的需求。”
多名打工子弟學校負責人稱,對於大多數只能在打工子弟學校“打轉兒”的孩子們,每一次拆遷關停,受教育的條件就會下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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