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7月17日電/7月10日-11日,中美第五輪戰略與經濟對話在華盛頓舉行。中國國務院副總理汪洋指出,中美關係像夫妻,雖然有吵架,但要增強互信,不要離婚,像鄧文迪和默多克,代價太大了。他還引用此前首腦會晤時習近平總書記的說法,吵架總比打架好,"兔子急了也踹鷹"。
南都網刊登署名喬木的文章稱,汪洋的一番比喻,讓人們不禁再次思考,中美關係到底是什麼?多少年來,既有具體的比喻,也有抽象的概括。
當1784年美國商船"中國皇后"號抵達廣州,開啟中美關係的大幕時,美國對中國充滿《馬可.波羅游記》般的敬畏:古老、富庶、神秘。伊羅生(Harold Isaacs)在《美國對中國的印象》中,如此描寫:"中國人在文化和考試教育方面值得我們學習,他們的文明比我們的更具人性,在許多方面領先於我們。"年輕的美國作為學生,想從古老的中國先生處學點什麼。
文章指出,鴉片戰爭後中國江河日下。與此同時,美國高歌猛進,國勢日盛。1843年,首任駐華公使顧盛(Caleb Cushing)赴任前說:"往日,是東方給世界帶來了文明的亮光,如今,潮流正從西方湧向東方。作為我們老師的老師,我要到中國去了--作為文明的代表而去。"東方帝國似乎並不那麼情願做學生的學生。儘管美國對華有傳教士情懷的庚子退款、興醫辦學,有二戰雙方的並肩作戰、對中國大國地位的鼎力支持,但中國最終做了蘇聯的學生,美國國內也展開"誰丟失中國"的討論。經歷了革命、敵視、內亂後,中國開始改革開放,重新向美國學習。1984年訪華的裡根總統熱情洋溢地表態:"美國大門敞開,中國是鄰居和朋友。"面對蘇聯的共同威脅和中國的積極變化,美國認為中國的改革就是"美國化"的過程。
美國新聞工作者、馬克思主義歷史學家伊羅生曾提出像鐘擺一樣的中美愛恨關係,何漢理(Harry Harding)則認為中美是"一種脆弱的關係",受到太多因素的影響。沈大偉(David Shambaugh)在新書《中國走向全球:不完全大國》中指出,在GDP和軍費增加方面,中國在垂直崛起;但在外交、全球治理、可持續性、文化和安全五個橫向影響力方面,中國還是"不完全大國"。
文章表示,除了學者的抽象概括,還有許多具體的比喻來形容中美關係,最著名的就是龍與鷹。奧克森伯格1978年主編的經典著作就叫《龍與鷹:美中關係的過去與未來》。美國的國鳥是被稱為禿鷹或白頭鷹的Bald Eagle,國徽是一爪拿箭鏃一爪拿橄欖枝的雄鷹。箭鏃象徵著安全與實力,橄欖枝象徵著和平與價值觀。這表示美國作為一個為反抗殖民暴政而獨立的新型國家,具有強烈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政治價值,絕不是發展經濟貿易所能掩蓋的。
而龍不管是西方傳說中噴火的壞龍,還是東方有好有壞的水龍,都反映出中國發展的不確定性,即中國的崛起對世界是機會還是威脅。中國人相信能和平崛起、和為貴,同時希望國民能公平地享受國家崛起的好處,外界對中國崛起有疑慮也應能理解。
中美兩國的塊頭和影響太大了,就像兩頭大象。大象打架對森林草地不利,其他動物會跟著遭殃;但兩個大象要是親熱起來,倒黴的不光是草地,其他動物也會覺得被冷落。不同的國家,從自己的利益和判斷出發,有的看好中美關係,有的看壞中美關係,尋找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和回旋餘地。
但不管把中美或其他國家比成什麼動物,人類早已走出自然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而應該堅守互惠和平的社會法則。
文章最後說,近年來,學術界統計了二戰後的所有戰爭,發現都發生在專制和專制、或專制和民主國家之間,而民主國家之間則沒有,這就是民主和平論。
因為民主國家之間由於制度和價值觀念一致,各種互訪、談判、妥協的機制很多,總能解決衝突。既不擔心誰顛覆誰,相互依存也使民族主義情緒在減弱。
諸如美國駐軍強姦韓日婦女、美國飛機誤炸英軍坦克、美國飛行員故意劃斷意大利滑雪索道致使多人死傷,都能找到談判解決或司法處理的辦法。而中美之間不說制度的防範,單就誤炸使館、飛機相撞、人權民族,甚至奧運會,都容易引起政治和民族主義的紛爭。
回到汪洋的比喻,夫妻關係不只是一同生活,也不是指責對方走"邪路","志同道合"才能白頭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