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母親
陳斌的父親下海前是浙江沿海一座小縣城里的體育老師,身高1.8米,體格健碩,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上世紀90年代初,其父親開始跑長途客運時,陳斌還在念小學。那時,他家是負資產,父母經常需要籌錢。有關這段時光,陳斌尤其記得母親吃過的苦,她經常整天守在車站里賣票,餓了就啃幾口冷饅頭。
陳斌的母親早年喪父,家境貧寒,因為老師反覆勸說而免於輟學。陳斌覺得,幼時的經歷讓母親懷揣著強烈“改變命運”的願望,甚至於如今50多歲的她依然維持高強度的工作,“偶爾停下來就會像傻子一樣不知所措”。
黃晴的父親也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開始闖蕩上海。初時,他與親戚合開了一家公司,但不久後倒閉。為東山再起,他轉而承包工地。
黃晴或許是中國最早一批的留守兒童。在讀高中之前,她只有在每年的寒暑假才能和媽媽一起到上海找爸爸。
這種相聚通常是黃晴所有在上海打拼的親戚一起回到老家與親人團聚,而他們一家三口很少單獨相處。
久而久之,幼時的黃晴覺得,父親是繁忙而陌生的,他對自己以及母親的關懷全都是通過一部電話。而她那時所不知道的是,破產的父親非常落魄。在接到人生中的第一個工程之前,他蝸居在狹小而又破舊的棚戶房里,大夏天不舍得坐帶空調的公交。
等黃晴上了初中,她可以明顯感受到父親越來越富有,而代價是父母的婚姻亮起了紅燈,最終在多年後破裂。
初中畢業後,黃晴被父親接到上海讀書。儘管父女倆住在一起,但他們的相處時間依然很少。通常一大早,她上學,他上班,而晚上,他總是很晚回家。
對於應酬,黃晴毫不陌生,因為,父親的建築公司主要承接政府單位的基建、員工宿舍等配套項目,捋順關係是他的重要工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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