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地方官員在病房守著,他會對媒體說,“感謝你們記者,也感謝社會,你們幫了我。但我不感謝政府和醫院,是媒體報道我了,政府才讓醫院給我免費治病,再說醫院治好了我,他們也出名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多,病房內外都鬧哄哄的,攝像機的支架差點絆翻了端著輸液盤的護士,護士嗔怒,請媒體先出去。醫生也勸他趕緊平複一下亢奮的情緒,盡早手術。
點頭答應的下一秒,他撩開被子,取下僅剩15厘米的右腿上罩著的紗布,露出皮肉未能包裹住的一截青森森的腿骨,給攝像機留足時間來個特寫。
他怕自己的事降溫。
降溫對他意味著,像他鋸掉腿之前,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等待死亡
保定252醫院的醫生一看他在北京301醫院做的核磁共振報告,壓根兒就沒接收,醫生說可以輸擴張血管的藥,能活5到10天。
鄭艶良常常回憶雙腿健康的日子,以前在磚窑廠打工,身高1米67的他兩腳陷進泥地裡,一次能拉200塊、上千斤重的泥坯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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