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行政級別沒變,但畢竟到了縣這一級。如果還在鄉鎮,副科、正科一步步往上走,指不定要熬到啥時候了,比我資歷老的人都在前面排著呢。”小李說。
在調研中記者發現,小李的心態是基層公務員對自己未來職業道路的普遍看法。在隆德縣,吃“財政飯”的公務員和事業編制人員一共有5100多人,但副科級以上幹部只有400人左右。職級越高,人數越少,這樣“金字塔”式的行政級別分布,是全國公務員系統的一個縮影。
李紅在隆德縣鄉鎮基層工作了二十多年,仍是一名普通科員。由於行政級別是最低檔,她的待遇一直上不去。“我都快50歲了,往上升是沒啥希望了。在基層工作了這麼多年,待遇一直是最低的,心裡總感覺不太公平。”李紅說。
“級別上,基本可以確定我已經到頭了”,作為70後,珠三角某市的一位鎮街派出所副所長如今只是個副科級。他告訴記者:“在基層,像我這樣幹到退休還是科級的情況非常普遍。”“工作能力、學歷是必要條件,此外還有年齡、機遇、人緣,甚至社會關係、家庭背景都是影響升遷的因素。總之,能上去的只是少數人。”一位科級基層幹部這樣說道。
《瞭望》新聞周刊記者發現,各階層的公務員都存在著升職“天花板”。與基層公務員相比,省市兩級公務員看似起點較高,但同樣苦於上升通道的逼仄。
對很多機關的公務員來說,處級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口”。廣東梅州市某部門的張主任從科員、主任科員,再到副處長,一共花了10年。“我還算快的,有人幹了一輩子也沒上副處。在市這一級,像我這樣37歲做到副處級已算不容易,再往上走就更難了。正處級已經算‘高級官員’了,而‘領導班子’就更不是普通公務員可以想象的”。他說。
江蘇省一位幹了近十年處長的公務員對記者感嘆自己“也就這樣了”,“我當年也算比較早升到副處的,可是從副處到正處用了七八年。一開始是沒機會、沒位子,慢慢的年紀大了,幹部越來越年輕化,自己不太符合形勢和條件了。總算熬到正處,心裡明白想更進一步沒什麼指望,現在有點混日子的感覺。反正手頭的工作照常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不會再去想搞點什麼創新了。”
在採訪中記者感受到,與升職“天花板”並生的,往往是公務員的倦怠情緒。遭遇升職困難後,大多數公務員都會出現“不平——鬱悶——接受——混日子”的心理波動周期。一位組織幹部對記者說,如果公務員改革不能很好地暢通上升通道,就難以從根本上提振整個公務員隊伍的“精氣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