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住在一起,這位“工作很努力”的宿友,從沒說過自己老家的事兒,對自己此前的經歷也僅是寥寥數語。童曉光能夠確定的是,本科專業為地球物理勘探的周永康,大學生活過得並不平靜。
其就讀的北京石油學院(現為中國石油大學)是以蘇聯模式為樣板,建國後成立的第一所石油高等院校。據校史記載,他入學的1961年,校內師生正遭受浮腫等疾病的困擾。接下來,“四清”、“五反”影響著教學,師生間多次發起“思想清理”運動。1965年,為響應中央“辦成抗大式學校”的備戰號召,校方開始籌備遷校至油田一線。1966年初,他大學最後一學期,全院的中心任務是以階級鬥爭為主的“自覺革命”。4月份,大部分師生分赴大慶、勝利油田參加建校勞動。6月,一切因文革戛然而止。正值畢業的周永康,留校1年才得以分配到大慶油田。
據媒體報道可知,周永康正是在大學期間曾更換了周元根的本名。
周曾在遼河油田40周年的一封賀電中回憶:“1968年初,我懷著為石油事業奉獻青春的理想,主動請纓從大慶來到遼河,參加了下遼河盆地前期石油地質勘探工作。”此後,他開始了風餐露宿、居無定所的野外考察生活。
“67年底,大慶油田機關也在不斷的武鬥,沒什麼意思。遼河的作業畢竟還是正常的,他應該是想來幹點事兒的。”童曉光推測。
對於那年代年輕石油人來說,這裡至少意味著可能的、實現個人理想的機遇。
“那一批人裡,無論是專業業務還是政治素質,他(周永康)都是最突出的。”童曉光說。不過他很快發現,周永康的志向並不在於業務。
68年年底,地質隊開始進行整黨運動。剛來不到一年的周永康,升任為整個地質隊的整黨小組副組長。一到整黨會議的時候,無論他級別高的連隊領導還是年長不少的老專家,都要聽他講話,並進行思想匯報。
這樣的晉升速度顯然“太快了”。彼時,地質隊裡人心惶惶,稍有不慎,就會被按上某個帽子。童曉光頗有感觸,隊裡最早的100多人裡,陸續有18個人因接連不斷的運動給“搞了下去”。67年的某段時間,上面的所有領導都進了牛棚,一度只得由他做代理負責人返回大慶做勘探匯報。童曉光推測,是靠自己檔案裡早年的從軍經歷,才獲得了當時“工宣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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