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面向是看歐洲。德國是投資協定後面主要的推手。但到投資協定要執行的時候,歐盟的主席是法國。所以現在要看的是馬克洪對中國的政策。馬克洪承襲戴高樂以來的法國傳統,不願唯美國馬首是瞻,所以強調戰略自主。去年王毅訪歐時,也表示中國樂見法國的戰略自主。但是戰略自主不等於對中國友善,馬克洪過去就不斷批評歐洲有些國家對中國太過一廂情願。意大利加入一帶一路後,馬克洪也呼籲歐洲在對中政策上應該協調一致。所以馬克洪時代的歐盟會如何落實投資協定,如何緊盯中國履行新疆的勞工保護承諾,也成為我們觀察的重點。
第三個面向是從大陸的角度來看。孫子兵法講,“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去年12月1日,北約公布了祕書長委請10位專家撰寫的願景報告,指中國是潛在的軍事威脅,呼籲北約30國團結起來因應中國的威脅,並與印度、日本、韓國深度合作,共同遏制中國。報告表示中國的軍事威脅將擴張到歐洲,直接威脅到盟國的安全。面對這樣的鷹派主張,北京當然亟思破解。尤其拜登上台後,美歐關係勢必回暖,到時美歐聯手對抗中國的態勢一成,北京將限於被動。所以必須在這之前,在對歐關係上做出關鍵的讓步,先把歐洲拉過來再說。這就是伐交之計。
於是就有了第四個面向,美國視角。拜登團隊在協定簽字前,呼籲歐盟在中國問題上應與美國多協商,結果歐洲不聽。美國因此感到憤怒,這對映出中國伐交的成功,也證明了美國領導力的衰退。拜登表示上台後美國將重新領導世界,但是特朗普4年,國際社會並沒有停止轉動,世界在不同議題上已經出現了不同的領導,後特朗普時代再也回不到前特朗普時代。所以與其觀察美歐關係,或拜登如何重建跨大西洋夥伴關係,不如說在美國領導地位不再的情況下,國際秩序將呈現什麼樣的樣貌,更值得我們關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