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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鳴:方舟子不可能“自編自導”

http://www.CRNTT.com   2010-09-01 09:29:52  


 
  43年間,他成功地使自己成為一個身心合一的自由人,啃了大半輩子書本,來去俱從容。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找一份固定工作,也不受雇或隸屬於任何實體機構。一個不受束縛的人,通常可以進退裕如、縱橫捭闔,這也許是他10年不衰的原因之一。

  “我在中國沒有工作過,沒有在社會上真正混過,沒有社會經驗和閱歷,另外有一個西方社會文化作為參照,基本上類似於一個旁觀者。”方舟子說,“有時候作為一個旁觀者,對問題的認識反而會更清楚一點。”

  那些因為教職員工身負學術醜行而被新語絲曝光的大學,曾經要聘請方舟子去擔任兼職教授,方舟子不幹,當場宣布辭掉落在自己腦袋上這一頂用意明顯的“帽子”。因為這犯了他的忌諱,只要不授人以柄,就不存在被控制的危險,為此他寧願置身於社會之外。一旦與這些機構發生瓜葛,他擔心自己的獨立性會遭玷污。

  這也與他大半生不受羈絆的處世觀念存在抵牾。人的秉性,天然地向往自由不拘。方舟子想要自由自在地活著,除了思想自由,還要生活自由。1985年考入中國科技大學,方舟子就一直在踐行這一理念。那時候,早間的課一般不去上,可以睡到中午12點才起床。這個作息時間,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1980年代末,出國風氣席捲大學校園,中國科大此風尤盛。方舟子所在的班上,總共46個同學,陸陸續續出國的竟有40個之多。風華正茂的方舟子,也看過一些留學資料,知道在美國的大學裡有一種終身教授,自由無比,當上了連校長都管不了,覺得這實在是一件無比愜意的事情。心有所動,當即就做了人生規劃——要去美國的大學當一個教授,搞科研之餘,還可以寫寫詩。

  留學生活自不必說有多舒爽。不過近距離觀察,他發現美國大學裡的教授實際上並不自由,就算是終身教授,為了找科研資金也必須出面寫報告拉關系。這樣的生活,他不願意接受,仔細想一想,覺得還是當個作家比較自由。

  “我是不願意工作的。1998年回國,開始給國內一些媒體寫文章。我的第一本關於進化論的書,也是香港的出版社出的,我就想靠寫作也能養活自己。”

  早在中學時代,方舟子就有兩樣愛好:文學和生物學。舞文弄墨之餘,就出去采集各種各樣的標本。及至決定賣文為生,就趁便把科普和寫作結合起來,一方面寫點生物學類的科普小品,與此同時發現本專業範疇裡的學術不端現象,就附帶曝曝光、打打假。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沒有像那些埋首書齋、介於半隱狀態的文人雅士那樣,對於社會的殘酷一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一直認為,一個人有時候要參與社會事務,不要說當一個隱士,雖然你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但你對社會還是要有些責任心。”

  今天的方舟子,靠著稿酬度日。人皆不堪其憂,他卻不改其樂。以致一年當中偶爾幾次圈內朋友聚會,到最後也是別人悄悄把單給埋了,自己根本沒有掏錢機會。也許是這種情形多了,他就幹脆不再請人吃飯。

  “他的書很多也是送人的,科學的書,是老百姓不可讀的,閱讀圈子不大,不可能暢銷。”袁鐘說,“日子肯定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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