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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交往錄

http://www.CRNTT.com   2014-08-14 14:08:40  


 
沈從文和范曾

  陳徒手的《午門城下的沈從文》提到,范曾在央美即將畢業,為了得到一份做插圖的工作,常給沈從文寫信,對沈格外關心。1962年,歷史博物館根據沈從文的要求,專門從中央美術學院調入了剛從國畫系畢業的學生范曾。

  讓沈從文震驚的是,寫大字報揭發最多的居然是他曾經幫助過的范曾。范曾寫道:“(沈從文)頭上長膿包,爛透了。寫黃色小說,開黃色舞會。”沈從文在一張大字報中用了8個字來表達觀後感:“十分痛苦,巨大震動。”

  范曾在自傳《范曾自述》中曾談到這次給沈從文寫大字報一事,表示“深自懊悔”。但他在《憂思難忘說沈老》一篇中說,“正是在我的坦誠之後,那些‘別具匠心’的人在大字報上做起了文章。我莊嚴地宣布:陳徒手文中談到的我給沈從文寫了為數幾百條罪狀的大字報那是根本不存在的,這是所有中國歷史博物館的當事人、目擊者所可證明的。”

  1975年2月的一天,沈從文在館裡看到范曾正在畫歷史人物畫,按照老習慣,他指出畫中有不合歷史常識的地方,不料遭到范曾當面喝斥奚落。

  王亞蓉記得,“先生氣得面紅耳赤,我攙扶他的手覺得他在發抖”。黃能馥、陳娟娟夫婦回憶,沈從文走了一小時的路到他們家,氣得眼睛紅紅的,說:“一輩子沒講過別人的壞話,我今天不講,會憋死的。”深受傷害的沈從文兩天後給范曾寫了一封信,語氣嚴厲。

  1977年,他在給汪曾祺的一封信中舊事重提:“我們館中有位‘大畫家’……畫法家商鞅的形象,竟帶一把亮亮的刀,別在腰帶間上殿議事。善意告他‘不成,秦代不會有這種刀,更不會用這種裝扮上朝議政事。’這位大畫家真是‘惱羞成怒’,竟指著我額部說:‘你過時了,早沒有發言權了,這事我負責!’大致因為是‘文化革命’時,曾胡說我‘家中是什麼裴多斐俱樂部’,有客人來,即由我女孩相陪跳舞,奏黃色唱片。害得我所有工具書和工作資料全部毀去。心中過意不去,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扮一回現代有典型性的‘中山狼’傳奇,還以為早已踏著我的肩背上了天,料不到我一生看過了多少蠢人作的自以為聰敏的蠢事,那會把這種小人的小玩意兒留在記憶中難受……”

  對於此事,范曾在《憂思難忘說沈老》中回應,“他們不太清楚我和沈從文的實際地位,當時雖都是受欺侮、被損傷者,但憑著我們兩人的學養是不太容易演出魯迅小說中的小D和阿Q動手的情景的,這是不折不扣的天方夜譚。順便說一句,我沒有畫過歷博陳列中的屈原,而只畫過韓非子和荀子的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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