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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希望的架構出現時
--《兩岸和平發展基礎協定》芻議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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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寧(台灣)
中正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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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就相容性而言,大陸說一國兩制,如果這一國指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話,台灣當然無法接受,而一國說不通,自然也就無兩制之可能。但如果說一國是指整個中國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以兩岸的現狀,只要雙方都能接受整個中國的概念,則現狀事實上就是一國兩制,中國的主權並未分割,但治權則是分屬的狀況(亞中教授在芻議中特別只以“最高權威”來稱之,以避開任何主權的暗示),這狀況稱之為一國兩制可,稱之為一國兩府又何嘗不可?甚至稱之為一國兩區,兩岸一中,一中兩憲也都沒有甚麼困難。
也就是說,亞中教授的這個說法可以構成為一國兩制乃至台灣的許多不同說法的一種“調適上遂”的詮釋。它可以不改變任何既成的說法,但卻可以發揮將許多不同說法整合到一個架構裡去的功能。這不就證實了整個中國這個概念的重要性了嗎?然則我們還有甚麼可能找出另一個整合性的概念?所以我說這乃是亞中教授之構想的最具創意之處。
四、《芻議》的構想是一種預設由統合到統一的“非終局解決”方案
其次,針對我所提到的第二點,在芻議中,亞中教授開宗明義地即顯示其構想乃是奠基在兩個軸線上,一個是說它並不是一個“終局解決”的方案。這條軸線是極其重要也有魄力的,尤其是相對於現有的許多說法,都某種程度地意指、或是模糊暗示著終局解決的概念,而任何這種明示或暗示都無可避免地會挑起不同立場的疑慮,就可以看出這種非終局解決方案的重要性。
我相信,今天馬英九主張一中各表,其對大陸當局所產生的最大疑慮就是如果一中各表代表的是要將中華民國在台灣的主權固定化時,該怎麼辦?同樣的,一國兩制對台灣而言,其疑慮也是一致的。而且以兩岸的現況而論,坦白說,任何企圖作終局解決的思考都是不切實際的。
但是不做終局解決的思考,又會不會衍生其他問題呢?如所週知,美國的何漢理教授等人,曾有所謂的“中程協議”之提議,這想法並沒有得到多少附和,其最主要的原因,在我看來倒不是因為那是美國人的提議,而在於中程協議到底在終局解決的方向上,是採取開放的態度,還是某種目的論導向的態度上。
就大陸言,恐怕不太可能接受任何結局開放的中程協議,“和平統一”乃是大陸早就預設的目標。但在台灣,任何只要涉及終局概念的想法,其爭議性都將大到政治人物很難承受的地步。馬英九今天的困局便在於此,他既不能說不預設終局解決的可能,也不能說預設任何終局解決的方向,然則這不就又陷入了另一層次的尷尬了嗎?我們該怎樣才能解開這種既不可以涉及終局解決之安排,又必須含著某種特定終局導向之要求的矛盾呢?
於是這裡我們乃又看到了亞中教授的另一個創意所在,這也就是芻議之構想的另一條軸線,他將一種非終局解決但有終局導向的構想放到了一條由“統合”邁向“統一”之辯證性的軸線上,也就是一條由尊重現狀、維持現狀的道路出發,但是通過某種操作性的規範,經由“統合”作為仲介,最終朝向統一邁進的規劃。換言之,它本身不是終局解決,但預設著某種特定的終局解決;它只規範解決的過程,但又不設定任何時間表,所以我會說它乃是一條辯證性的軸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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