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肆意揮灑的才子,也有懂得克制的才女。4年前伊朗姑娘瑪嘉.莎塔琵把自傳繪本《我在伊朗長大》改成黑白動畫電影,成了那年戛納影展上一道柔美靈動的風景。機靈,幽默,觀察敏銳,有點小鋒芒但不至於咄咄逼人,以及女性的寬容,這些是莎塔琵的電影底色。今年入圍威尼斯競賽單元的新作《梅子雞》同樣改編自她的繪本,講述一名音樂家決定去死之後的八天。
那是一個孤芳自賞的音樂家,因為妻子無意摔壞了他的提琴,他決心絕食,不吃不喝八天後把自己餓死。這個角色的原型是莎塔琵的伯父,一位伊朗著名的音樂家,她這樣形容他:“極其容易被觸犯,孤芳自賞,以自我為中心,同時又可愛迷人。事實上我也是這樣看待我自己。只有孤芳自賞的人才能成為藝術家。如果不把自己想象成為一切的中心,如何能夠創作?”
影片主角是法國男人馬修.阿馬立克,主演過《潛水鐘與蝴蝶》和《巡演》,演起敏感神經質、以自我為中心的藝術家,最是駕輕就熟,《梅子雞》於他,是合適的電影,合適的角色。……戲劇和神話之外的那個陌生的希臘,一個在現代性進程中迷失了身份的希臘,一片荒涼、隔絕、被拋棄的土地。
希臘電影《阿爾卑斯》是另一部新銳之作。《阿爾卑斯》的女主角是去年威尼斯的影後阿麗亞娜.拉貝德,她在《愛登堡》裡的表演被評委會主席昆汀.塔倫蒂諾這樣讚美:“她讓我看到了戲劇和神話之外的那個陌生的希臘,一個在現代性進程中迷失了身份的希臘,一片荒涼、隔絕、被拋棄的土地。”這段話很凝練地概括了《愛登堡》,也概括了同代的一批希臘電影——《阿爾卑斯》亦在此列。
導演的上一部作品《狗牙》曾獲得戛納影展“一種關注”單元大獎,之後代表希臘入圍去年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狗牙》是一則殘酷驚悚的寓言,以封閉的家庭隱喻專制的權利機器:父母把孩子訓練成半機器人,以“純潔”的名義禁錮他們,曾經鮮活的生命被圈禁在“潔淨”的生活中,直到所有的光彩凋零黯淡。極權以閉塞維持謊言,烏托邦的承諾總是異化成黑暗恐怖的噩夢,人性的復甦何其艱難,甚至在出逃以後,被極權塑造的思維仍揮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