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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宓 |
中評社香港1月10日電/吳宓是學者也是詩人。他的一生經歷了晚清、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三個時代,又經受了東、西兩種文明的洗禮。他以研究和教授西洋文化與文學為主要職業,但又志存“保存、發揚中國文化”,“認為中國文化是最好的,而且可以補充西洋文化之缺點”(《吳宓日記續編》1949年12月19日“整理者按”所引吳宓在1966年9月8日“文革”中所寫交代材料)。作為詩人,吳宓一生飽讀中西古典詩歌,堅持舊體詩詞創作,早年即出版過《吳宓詩集》。吳宓曾說:“吾於中國之詩人,所追慕者三家。一曰杜工部,二曰李義山,三曰吳梅村。以天性所近,學之自然而易成。”(《吳宓詩集》卷首作者《自識》)從個人天性和創作風格來講,這個表述是合乎實際的。
但值得關注的是,吳宓曾親手評注過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顧炎武的詩集。從《吳宓日記》和《吳宓日記續編》可以看出,在明清詩人中,梅村詩他是自幼熟讀,而且終生作為精神寄托的。在1956年12月28日的日記中,他曾有詩說:“吾生最愛梅村詩,老去熟吟涕淚隨。”相比之下,接觸顧炎武則要晚得多。從他自己的記述可以看出,在上海中華書局1935年出版《吳宓詩集》時,他還沒有深入研讀過《顧亭林詩集》。那麼,吳宓是如何會喜歡上顧炎武,或者說,他對顧炎武的接受是因為怎樣的精神需求?就成了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討論這個問題,對我們今天研究吳宓的人格、思想、心態與個性,都有極為重要的參考意義。
吳宓最初接觸顧炎武的詩,是受了著名學者黃節的影響。據他自己說:
宓最先聞碧柳言“顧亭林之詩甚好”,未及讀也。一九三四年秋冬,黃晦聞師在北京大學講顧詩。宓於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始在北京東安市場舊書店購得《顧亭林詩集》木刻本二册(平定張穆〔石洲〕刻本)。次年一九三五年一月二日,假得黃師鉛印講義一份,恭錄講義要目於書眉(十六日送還講義,師已病,不能賜見。二十四日師即逝世)。至(1937年——引者按)七月初,學校放暑假,宓乃借取山陽徐嘉(遯庵)注本,逐首細讀,並錄其要點於書眉。日夜為之,至七月二十二日卒業。(王泉根:《重慶發現的吳宓佚文》,《多維視野中的吳宓》,重慶出版社2001年版,第5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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