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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張愛玲 |
中評社香港10月29日電/本文摘自《歷史不忍細看》,文歡 著,河南文藝出版社
然而人生是詭譎的,一個人太想得到一樣東西,上天倒不一定讓他得到。張愛玲可以“趁早”出名,但不一定能“痛快”。
1949年,政權易手,上海文壇的“傳奇”時代結束。3年後,張愛玲遠走香港。迫於生活壓力,這個出身簪纓望族,從未到過農村、從未接觸過中國革命的她,卻寫出了兩部政治傾向極其鮮明的長篇小說《秧歌》和《赤地之戀》,後者張愛玲本人也承認是在美國駐香港新聞處的“授權下”寫的,連“故事大綱”都被擬定,寫作時還有他人參與。這樣粗糙的文字,難道是由張愛玲那只高貴得幾乎不染纖塵的手寫出來的嗎?
《秧歌》和《赤地之戀》出版不久,1955年張愛玲到了美國,很快與一個叫賴雅的比她大29歲的美國劇作家訂婚。而賴雅卻是一個信仰共產主義的人,堅定到不允許旁人說一句共產主義的壞話,捷克共產黨領袖是他的好友。有人會說,婚戀是婚戀,寫作是寫作,但聯繫張愛玲前夫胡蘭成的漢奸身份,這些現象至少可以說明一個事實:張愛玲的人格和寫作都存在一定程度的分裂。共產黨也好,小資產階級也好,都與她無關,她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生存。既然發表作品可以乘機出名,那就快快發吧,哪怕發表的地方不那麼乾淨;既然寫反共小說可以賺錢,那就寫吧,反正天高皇帝遠,共產黨也管不到這裡;既然賴雅那麼有才華,在美國文藝界又那麼有號召力,人也不壞,他相信共產主義有什麼關係?年齡大點有什麼關係?此後,在生活的壓力下,張愛玲還在美國加州大學中國研究中心做過中共術語研究,主要工作就是收集當年中共言論中的新名詞,這不免令人匪夷所思。一邊是《紅樓夢魘》,一邊是中共術語,也許只有張愛玲才能在生命中書寫出這樣的“傳奇”。
有人說張愛玲畢竟是女人,不懂政治,沒有政治敏感,但1945年日本即將投降之際,上海召開“大東亞文學者大會”,通報上列出張愛玲的名字,她馬上表明了拒絕的態度。
一個人迫不得已時可能會做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但到了張愛玲這個地步,也真夠可憐的了。她始終做著她的富貴夢,端著貴族架子,四體不勤,謀生無著,於是只好糟蹋她的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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