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篇文章中我說過:中國古代詩歌既是視覺又是聲音的藝術,它最大地發揮了漢語言寬廣到無限的能力。白話文帶來了中國現代詩歌的不確定性和差異性,形成了漢語詩新的表述形態,這一過程,充滿爭議,也充滿可能性。今天,我們身處一個奇怪而富有張力的社會轉型期,也身處一個從未有過的平面的網絡世界,由於全球化以及新媒介,新科技所帶來的時代的多樣性的增大,一方面我們的古老漢語受到電腦普及和全球趨同的標識符號的污染,另一方面數字時代引發的碎片式的思維和碎片式的書寫方式,也使得人們的書寫語言更為簡潔精准,最大程度地靠近和擴容漢語每個單詞的容量,就像古代漢語的作用一樣。正是這些使世界不斷重生的嶄新的“科技”儀式,成為了人類經驗的獨特時刻和一種新的通靈方式,同樣它也使得最具性價比和最環保的文學模式———詩歌,成為激發新一代人“漢語想象力”的最佳選擇。有創作力的作家和詩人應該從中發現和創作屬於這個時代的新鮮隱喻和詩意的解碼,而不僅僅停留在一些固定的概念之中,也許由於我個人是以一個工科生而不是文科生的路走向文學創作的。我對詩歌的理解和認識更加自由,我認為我們身邊的一切都可以經由一種詩歌的特殊語言和技巧,去重新闡述和排序。
前幾天在南京藝術學院的一個展覽上,我嘗試用網上的二維碼生成器把詩歌輸入並印出來,讓現場觀眾通過手機拍攝而獲取詩歌,然後上傳至網絡。我想討論的是:在今天,詩歌傳播也因為手持終端平台和在線獲取方式的日益便捷,而得以比小說、散文等其他文學類別更能夠貼近讀者。詩歌的推送模式也在隨科學發展而改變,這既為詩人提供了新媒體時代文字與載體之間的關係以及由此產生新的寫作的可能性,也提示了在新媒體背景下“詩歌何為”的深入思考。
迪倫.托馬斯說:“世界的開始是詞”;而詞的開始也就是世界。我想,無論這個世界的外觀怎樣流動,怎樣不被控制;詩歌、詩意、詩人在每一個時代都能找到新的座標。據說鳥類的視野只有20度,而人類的視野可以達到140度。借助於詩歌的想象力、洞察力和創造力,詩人的視野也由此變得既縱深千里,也廣闊無垠。只有詩人自身產生出強大的能量,才能應對一個整體忽略詩歌的時代,並從中產生出杰出的作品。
再次謝謝大家!
(來源:南方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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