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指出的是，在今天的中國民間輿論場，一些事情往往會被扭曲後來理解。比如，當人們呼籲理性、成熟的思維時，往往會被理解為公權力對民眾的再度干預，甚至會被誤解為“統一思想”。直到有一位網友在我的微博上這樣留言，我才恍然大悟。這位網友這樣寫道：“你說的成熟的思維，容易讓人理解為在為當今政府繼續給我們洗腦。這是我們最反感的。如果誤解了您，請理解被魚肉的草民的情感。”話雖說得直白、未加修飾，但卻道出了某種真諦。
完整信息環境與成熟公民人格
這也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中國人到底如何才能建構成熟的思維方式？或中國人的思維方式為什麼往往不成熟？
其間的原因當然有很多，比如說中國歷史上缺乏思想啟蒙的進程。但就當代中國而言，公民長期缺乏完整的信息，以至於無法建立理性、成熟思考的習慣，則是一個致命的結構性或體制性缺陷。在一個多元、自由的社會里，完整的信息對塑造公民的成熟人格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是神聖的，意見是自由的”，雖然作為一個最高境界很難完全達到，但這一境界卻已成為多元世界里公認的準則。在完整的信息環境中，公民不但可以據此形成獨立的價值判斷，而且這一價值判斷往往可以經得起推敲。
換言之，在完整信息環境中獲得的價值判斷，無論是左還是右，都可具有一定水準；相反，無論是親政府還是反政府的意見，則多半都是在很低的層次上徘徊或交鋒，其形式大都是似是而非的觀點或令人啼笑皆非的交鋒。
更重要的是，一個長期在不完整信息環境里生長的民眾集體，其不成熟的思維方式久而久之很容易拖累一個民族的文明水準提升。有學者之前曾以“吃狼奶長大”來形容這一現象。這一現象的後果也許不象經濟現象那樣一目了然，但從民族精神歷程上看，卻往往更為致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