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日本侵略者為了馴化冀中人民,切斷八路軍和百姓的聯繫,強行集家並村,把村民遷進他們劃定的居住地,四周建起高達3米的圍墻,墻上架設鐵絲網,閘門定時開關。村民們被牲畜似的圈在一起,高密度地居住,生活條件極差,進出都要報告,完全沒有自由,若稍有反抗,日軍就血腥屠殺,百姓憎惡地稱之為“人圈”。
“大米發黴,沒菜吃,老吃白菜幫子。”被監護時的夥食根本談不上營養,還難吃難咽,但為了維持生命,呂正操總是全部吞進肚子裡。
夏天的蚊子又多又凶,輪番來吸血。呂正操練出眼力、耐力,一打一個准。極度的營養不良和惡劣環境,呂正操體質不斷下降,但生病吃藥也被控制——“醫療為無產階級政治路線服務”,對“叛黨、反黨分子”不施仁政。
“我得了喉炎,他們不給藥吃,說是喉癌要給我開刀。我說,我不讓你們開。”呂正操十分警覺,堅決不讓他們借機殘害自己。他不會自殺,也不想被他殺。
自小就有一股强勁的呂正操,“認罪態度”、“改造態度”一直不好,實際上專案組也找不到他的什麼“叛黨”鐵證,提審次數漸少。他爭取到看書讀報的權利,還悄悄寫了《顯微鏡》、《斥假證》、《逼、供、信》等詩。錄其中的《斥假證》如下:
居然謂叛黨,夢寐未曾想,
羈身入囹圄,異端從天降。
蔣賊謀陷害,垂死猶栽贓,
借刀以殺人,狠毒逾豺狼。
捏造假證據,離奇又荒唐,
用心想一想,禍心難包藏。
當事不分析,據以下定論,
構成奇冤案,株連無窮盡。
助匪行反間,為蔣洩私恨,
猾賊匿獰笑,魔爪終得伸。
順水可推舟,匪特變功臣,
仇快親所痛,敵友我不分。
不利於革命,貽害在人民,
翹首質日月,願以明素心。
當時只允許抽劣質煙,這些吟嘯自若,寫於鐵窗之下的詩篇,就記在劣質的煙盒紙上保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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