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在布什時代,中美間相繼建立了包括兩國戰略、戰略經濟、軍事、貿易、外交等數十個磋商機制,使中美之間攸關戰略利益的結構性矛盾不同程度得到有效緩解。這些戰略性機制,已經常態化,且得到美國兩黨政治的確認,奧巴馬如果全部加以推倒、重啓爐灶,既難以向參衆兩院交代,一時間相信也付不起如此高昂的政治和外交成本。從中美兩大國的實力博弈看,美強中弱的格局勢雖未改變,但整體實力走向已呈彼消此長的趨勢。過去8年,中美的力量平衡發生著有利於中國的變化,2000年中國的GDP是將近1萬億美元,而美國的GDP是10萬億美元,雙方差距十倍。今年中國的GDP將接近4萬億美元,美國的GDP約為15萬億美元,雙方的差距小於四倍。在美國受困於金融危機,整體實力下滑的態勢下,中國卻呈現出堅實的抗風險勢頭,成為舉世關注的世界經濟新動力。不少歐洲國家希望和中國重建獨立於美元之後的國際金融新體制,給予中國在國際金融領域的更大話語權。
還有,不久前麥凱恩和奧巴馬同時撰文詮釋各自的對華關係政策時,麥氏直指靶心,稱美國欠中國5000億美元。亦即指中國持有美國國債將近5500億美元。作為危機時代美國政府的“債主”,中國固然不會落井下石,但也多少會起到“投鼠忌器”的制衡功能。“債主”不“追債”(如拋售債券),美元主導的世界金融體系似不會坍塌。因此,從維護美元地位的實際策略看,相信奧巴馬也會切實感受到中國的善意和中美密切關係的重要性。
當今世界既面臨進一步發展的機遇,同時也面臨許多嚴峻的挑戰,包括國際金融危機、能源安全、糧食安全、氣候變化、反恐、核不擴散等問題。近年來,中美在這些問題上保持交流、對話與合作,已經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在中國實力和影響力越來越與時俱增的大形勢下,中國強調中美經貿合作對雙方都有利,給美國人民帶來了巨大利益和實惠。中美確實存在貿易不平衡問題,但這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國際產業分工出現調整的結果。兩國應客觀、冷靜分析問題,通過平等友好協商妥善解決。中方在人民幣匯率和增加進口等方面採取了一些措施,希望美方進一步解除對華高科技產品出口的限制,盡快承認中國市場經濟地位,以推動中美經貿關係均衡向前發展。據悉,12月將在北京召開中美戰略經濟對話,這是兩國間非常重要的對話合作機制,旨在處理經貿合作中戰略性、長遠性、宏觀性問題。中方期待與美方共同努力,充分交流,推動合作。
奧巴馬上台面臨著三大緊迫問題:金融危機及由此造成的美國經濟衰退;如何改善美國的國際形象問題;如何應對新興大國的崛起,特別是如何處理與中國、俄羅斯的關係,這是美國新總統面臨的一個長期的戰略性挑戰。從美國外交的情勢看,奧巴馬亟需調整美國的全球戰略布局,盡快解決伊拉克撤兵、朝核、伊核兩大困擾。這一切,都由於布什總統以反恐為名提出“先發制人”的決策引起,卻又須在聯合國或其他多變機制下解決。離開了中國的配合,奧巴馬依然難以解決尾大不掉的外交爛攤子。美國需要中國的奧援來化解朝核危機。隨著美國領導人更多著眼於內政,美國在亞太區域留下的地緣真空和戰略空間也需要中國去填充和發出建設性的作用。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金燦榮認為,奧巴馬當選後的中美關係總體是穩定的,但是在某些議題上會出現一些新的爭論。至少在三個問題上奧巴馬與布什的對華政策有所不同,即貿易問題、人權問題和氣候變化問題。
但是,人們只看到布什總統第二任期穩步推進中美關係的進程,而忽略他剛上台對中美關係造成的困擾,包括堅持武力保衛台灣等等。而在克林頓時代,中美關係的定位是“建設性的合作夥伴關係”。從戰略含義上看,這是中美關係史上的最高位階。作為民主黨的總統,奧巴馬既有本黨的“合作夥伴關係”藍本,又有布什時代利益攸關的實質關係,相信奧巴馬時代的中美關係即使出現一些波折,也是微調性、一時性的;建立理性夥伴關係才是中美關係的大走向、大格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