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明(中國美院跨媒體藝術學院):當時我覺得特別丟臉,在霍米.巴巴那場討論的時候。霍米.巴巴其實這幾年在改變,我這次明顯感覺到他的一種進步,這種進步跟他在柏林一年的研究是有關係的。我想絕大多數的思想家拿的是八成和七成的研究,當然,也有拿著一個他最熟悉的東西來講,但是,這裡面大多數人,拿出來的是他們不那麼成熟的研究,霍米.巴巴是典型。霍米.巴巴反覆在講,他在廣場(紐倫堡齊柏林廣場)上所感受到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個歷史的深淵,那個東西是一個傷口,這個傷口當然是歐洲的傷口,是所謂西方的傷口。十年前的霍米.巴巴是不會這麼做的,現在他說:“這個傷口也是我的傷口,也是我們的傷口。”就是說,他把納粹這個問題——這個歐洲思想史上生發出來的這個東西,這個傷口一起承接在自己的身體裡了。雖然我相信霍米.巴巴帶有表演性,但是,我願意相信這種表演性,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氣的姿態。但是與之相反的是,我們中國學者說我們沒有後殖民,我們沒有殖民現實,跟我沒關係。這樣一種表態是一個醜角。如果只是一個人的情況,我們可以一笑了之,但實際上在相當多的學術界和藝術界都存在這樣一種姿態。
感受到的是個大雜燴
梁捷(復旦大學經濟學院):我們請來八個印度教授,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的知識,我能夠感受到我們接觸到的不是一個統一的經典,不是一套理論,而是一個大雜燴,也許比我們中國本身情況還要複雜。而且,我一直覺得,以前我們請西方學者來很大的一個問題是,我們沒有真正地跟他們產生對話,不管是把他們捧著太高,還是像趙汀陽這樣,自我封閉,沒有一種對話姿態,並沒有跟我們產生一種真正的互動,而真正的互動就是陸教授說的,就是要對自己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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