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這些印度學者對我們中國產生了怎麼樣的意義。現在西方的學界有一個非常時髦的概念,叫“全球政治”,包括像哈貝馬斯都在講全球政治,但是我接觸到的中國人,其實對全球政治都有一點不屑一顧的態度。類似於趙汀陽的第一反應,現在的伊拉克問題,全球政治不能解決伊拉克問題,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或者不管是美國帝國化的趨勢,還是中國問題,也不需要全球政治。不管是哈貝馬斯還是羅爾斯,他們講的全球政治,根基都是很薄弱的,或許在趙汀陽看來(我猜想他的想法),你所說的civility在經濟學、博弈論、理性算計的背景下其實不堪一擊的。你玩你的civility,我跟你一算計,你馬上就輸掉了。但是哈貝馬斯那麼出色的哲學家,他當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為什麼還在鼓吹這個全球政治?我覺得我逐漸能夠體會他們講的這種全球政治,這種共通體,就是能夠相互理解,包括前面高士明也說的,霍米.巴巴講到,他能夠體會到納粹的創傷。我覺得我們普通的中國人很少能感受到其他國家的一些創傷。通過這次活動,我們慢慢可以體會到,印度也有這樣的問題,也會有極權主義的問題,也會有宗教衝突的問題。
高士明:我們要意識到的一個問題,就是說後殖民理論是多而雜的,它有很多種不同的問題意識和脈絡以及發言位置,比如說這次,像我們邀請來的印度學者裡面,我們可以很粗淺地分成下面幾種,一塊是在歐美的,薩拉是在倫敦,有在哈佛的,有在芝加哥大學的;還有像南迪,牛津大學多次邀請他都不去,堅持待在德里;查卡拉巴提是屬於兩邊都在。這就是說,我們當時定名單的時候這兩種都選擇,既不像陳光興期待的那樣本土更重要,也不像我們一般人認為,霍米.巴巴名氣最大,我們是不是把阿帕.杜拉也喊過來,就是說,其實並不是這樣。因為這是印度的現實,它就是被拆分成了這兩地。
陸興華:應該說,查卡拉巴提的講座裡面有一個非常好的模型,這個模型是比較粗糙的,但我覺得很有意思。那個報告裡面一開始就說個問題,就是:中國和印度必然要成為大國,大國要有大國的樣子,歐洲的人欺負過我們,欺負是欺負了,但是它在給你一個批判的工具,你可以還手的。簡單地講,你是欺負對方了,你先給他一個還手的辦法,我欺負你,你可以這樣還擊我。民主、平等和權利就是這樣的西方人交到它的被壓迫者手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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