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奇嵐(復旦大學視覺學院):為什麼這些印度學者的到來會製造、引起我們的焦慮,我們到底為什麼而焦慮,我們到底談的是印度學者還是我們自己,我覺得是後者。
印度學者關注的東西真的是非常的國際化。馬哈拉吉回應高老師關於後殖民的雙重身份,這是西方的還是反西方的,仔細看一下馬哈拉吉的著作之後,我覺得他會說,後殖民是複數的,不是反西方的,也不是西方的。其實他們的視野是非常開闊的。另外一個啟示是,他覺得印度是非常紛繁複雜,用了一個詞是chaos(混亂),這種混亂當中,存在著那種潛在的創造性,因為對中國的現實感覺很混亂,但是我們要怎麼樣去處理這個混亂,我們怎樣去挖掘這個創造性,這是哲學家、社會學家、思想家和藝術家的任務所在,這也是我們的工作意義所在。
後來我聽了查特吉講座,我覺得他關心的問題在於知識分子在當代與時代的命運。當然,他覺得泰戈爾對物質文明的批判是非常有啟示性的,而且他對當地的社區的複數性的強調,我覺得也非常重要。第三位是杜贊奇教授,我覺得他給我的一個很大的啟示在於對自己身份和命運的選擇。我問他為什麼去新加坡,他說是想建設整個亞洲的知識分子和思想圈,對亞洲命運的思考。
尼南賈納的演講內容是關於特立尼達島的一個研究。我問她:我怎麼用你的理論解釋我現在想解釋的中國問題。她就回答:你不可能用我的理論,你要從你的事實出發,然後建設你自己的理論,這樣才算解釋這個國家。霍米.巴巴給我一種安心,就是說,他覺得現代性文明也是野蠻,這是一個雙生的姐妹,是不可能避免的。他跟我說,就像鐘擺一樣來回擺動,但是每一次都是一個收獲,不是白白過去,白白回來,不是一個重複,每一次都有一個新的體驗在裡面,這不是一個推石頭似的運動,而是一個不斷追尋。
(早報記者石劍峰根據現場發言記錄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