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自然恐怖的震懾力被審美化了
很多赴災區採訪的中國記者注意到一個細節:面對如此巨創深痛,絕少見到哭泣者,更沒有喧囂、吵鬧。
荷蘭學者伊恩.布魯瑪(Ian Buruma)在其東洋學著作《日本文化中的性角色》中的結論部分寫道:“日本人,一個文雅的民族。” 照我的理解,這是對日本民族審美性一面的強調。
中國也被認為是一個審美的民族,但中國人的審美基本上囿於儒學範疇,以倫理為核心,是相當理性的;但日本人的審美,則更多源自原始神道的神話傳說,神秘而極端,相當非理性。
《古事記》中描述的二神交媾、孕育神國的神道觀念,長久滲透在日本文化和日人的心理結構中。江戶時代東洋“國學”的集大成者本居宣長,一語道破神道與儒學的分野:“我皇國的神道,從皇祖的神開始傳下來的,叫做道,在這意味是和漢籍的道絕不相同。”
李澤厚則認為:由於日本人的這種基於神道的文化心理,“保留著更多的自然情欲、本能衝力的原始狀態和非理性的因素”,所以“日本精神或日本文化中常常可以看到矛盾的兩個方面”; 同時,“由於多山島國異常艱苦的生活環境,死亡的降臨常有突發性、襲擊性和不可預計、不可理解、不可抗拒性(如多地震、台風)的特點,這使得人生無常的觀念比中國帶有更為沉重的悲凄感傷而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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