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黨則在“偉大社會”之後,完成了一個馴化民權運動的反叛主義的過程,逐漸轉向中間立場,進入政治主流,最後由克林頓完成了“新民主黨”的構建。奧巴馬雖然比克林頓左傾一些,但本質上沒有偏離“新民主黨”的精神,即更多地容納保守傾向的民主黨人和中間選民。這就使民主黨顯得比較兼容並包。當然,這種兼容並包並非沒有陣痛。2000年大選,極左翼對民主黨主流的中間立場不滿,投到了納德爾的綠黨旗下,分走了選票,導致了布什8年的統治。付出如此慘重代價後,民主黨內的極端勢力得到了抑制。奧巴馬上台後,依然試圖走中間路線,希望和對手進行妥協,達成更廣泛的政治共識。可惜,共和黨內的政治生態更有利於極端勢力的發展。特別是茶黨的興起,使共和黨政治家不敢往中間邁一步。奧巴馬妥協來妥協去,什麼也贏不回來。這樣,他就成了一個軟弱的總統,在本黨內也喪失了信譽。所以,一些自由派人士覺得左翼也需要茶黨運動,雖然他們要努力使這種運動不削弱奧巴馬的政治資源。這恐怕也是占領華爾街運動的一個大背景。
但是,這種激進的政治運動,很容易走火入魔、一發而不可收。美國社會的總體政治傾向還是溫和的。只是選舉制度和兩黨內部政治生態劫持了理性的政治過程。政治被黨爭所分裂,陷於破產之境地,於是把本來相對溫和的社會逼入極端主義之途,這才是最可怕的。
兩年前一位民主黨戰略家在《紐約時報》撰文,稱美國的選舉制度應該學習歐洲。比如,各州的預選如果跳出兩黨框架,進行全州選舉;預選中勝出的前三名進入最後一輪決戰。這樣一來,政治家們從一開始就要關注大多數選民的利益,而不是遵守最右或最左的三分之一選民的立場。可惜的是,美國的民主歷史甚久,這樣的改革在可預見的未來也只能是紙上談兵。(來源:聯合早報 作者薛湧為美國薩福克大學歷史系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