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再平衡”,美國重新確定了美國外交的優先順序:全球戰略的重心轉移到亞太(“回到亞洲”)、把“中國崛起”視為其主要地緣政治挑戰、為增加美國就業而採取新方式開放亞洲市場(工具是東盟等中小國家建立起來的“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即TPP)、加強與區域組織(尤其是東盟主導下的一系列地區機制)、重建與盟友(尤其是日本、韓國和澳大利亞)、夥伴(尤其是印度、越南)等的安全關係。
這裡值得指出的是,美國把戰略重心轉移到亞太,在金融危機和經濟衰退背景下,卻缺少實現這一戰略“轉向”的必要而巨大的資源。美國不少學者,公開承認這一難題。因為主權債務危機和由此導致的國內政治僵局,美國不得不緊縮,或者至少難以進一步增加軍費開支。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資源缺口。
如何彌補這一缺口?美國的解決方案是在困難時期尋求盟友的支持和配合(意味著考驗盟友對美國的忠誠)。目前,美國在太平洋的大小盟友,包括韓國、日本、澳大利亞、新加坡,甚至印度,除了在配合美國戰略轉向的同時,伸手向美國要錢的菲律賓等外,都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正在協助美國補上戰略“轉向”所需的資源缺口。
當然,如果美國難以在可以預期的未來“恢復”其在亞太地區占據的絕對主導地位——在多邊機構、充當亞太地區最重要的大市場、在為亞太各國提供“安全保險”上信守承諾——那麼,這些盟友的支持勢必難以持久。
美國的戰略轉向,本質上是退卻和守城
“平衡”和“再平衡”並不是什麼一個新思維,而是英美傳統的外交戰略理論。這次“再平衡”,顯然是反應性的或者回應性的。對什麼反應?對什麼回應?有的美國人說是對“權力轉移”和“中國崛起”的回應或者反應,其實,這更是從美國自身對金融危機和“硬實力”、“軟實力”有所“衰落”的回應。
“再平衡”的方式是反擊或者攻勢,也即“以進為退”、“以攻為守”。美國的戰略“轉向”,本質上是退卻和守城,至少在全球範圍內如此,但是,出於複雜的考慮,美國不說是退守。轉向也意味著,美國在總體退守的情況下,局部的強化。這正是戰略的微妙。所以,如同上面提及的貝德新書的標題展示的,該戰略針對“中國崛起”的意圖是非常清楚的。
“再平衡”的理論依據是美國現實主義的“權力轉移”國際關係理論。一些接近於現實主義的自由主義國際關係理論,也相信“權力轉移”的現實與趨勢。“權力轉移”論認為,歷史性地看,在21世紀初,世界權力發生了又一次歷史性的轉移,從西方(包括美國和歐洲)轉移到非西方(包括中國、印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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