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期】
記者:當你看到兩年這個詞的時候,你什麼反應?
任建宇:呆掉了整個人。
記者:你做了什麼?
任建宇:我就在一個集訓室一個角落蹲著。
記者:蹲了多久?
任建宇:幾分鐘吧。
記者:怎麼去面對?
任建宇:我也想過要去(申訴),我整理了一些我的資料,我告訴我的父親、我的女友,幫我上訴、申訴,但是他們告訴我,這個事情出了的時候,他們已經去四川重慶咨詢過律師了。在重慶(當時的)這種環境下,是不可能勝訴的。
記者:那你自己呢,對於上訴這種希望感一直都在嗎?
任建宇:一直都在。
記者:當時你希望實現一個什麼樣的目的?
任建宇:能獲得一個辯護的機會。
記者:就是說為自己申請一個可以說話的機會。
任建宇:對,有一個獨立的、另外一個機關,我可以為我自己這些言行辯護。包括在看守所的時候,當知道有可能被勞教的時候,我心里想的是,如果在被勞教和被審判之間選擇,我寧願選擇被審判。
記者:為什麼?
任建宇:審判我可以在法庭上進行辯護。
記者:這樣做可以實現什麼目的?
任建宇:我可以為自己說話,一個獨立的機關,而勞教就沒辦法了,他認為你應該被勞教,行,做一個材料,勞教,完了帶你走,勞教就行了,沒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一些機關或者是獨立的機構能夠參與進來。
【解說】8
然而,在當時的環境下,任建宇並沒有機會可以上訴。在勞教所里,任建宇過得壓抑,一年下來,體重下降了30多斤。
【同期】
記者:你在勞教所還過過一次生日?
任建宇:二十五歲。
記者:挺重要的一個生日,誰給你過的?
任建宇:是我女朋友和我幾個同學。
記者:怎麼過的?
任建宇:他們來看我,給我帶了一個蛋糕,但是帶不進來,蛋糕也不能帶進來,我在旁邊看了一下,隔著窗子看著他們,之後他們自己到外面去蠟燭點了吹了,算是過了一個生日。
記者:你就隔著窗戶看了一眼蛋糕,看一眼他們帶的東西?
任建宇:對。
記者:那個時候心里想什麼?
任建宇:還是很好,不錯了。
記者:但是後來女朋友說,那天你都沒敢看大家的眼睛?
任建宇:我現在也不敢看,我現在和人談話的時候,也不喜歡看人眼睛。
記者:為什麼呢?
任建宇:進去之後,不適應這個環境,害怕,恐慌,然後就不自信,和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閃躲、慌亂。
記者:這種不自信和慌亂來自於什麼呀?
任建宇:焦慮。
記者:對於什麼的焦慮?
任建宇:對於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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