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軍:自2008年以來,奧巴馬政府對俄政策經歷了一個從波峰到浪穀的戲劇性轉變,美對俄戰略定位從“夥伴”轉為“對手”甚至“威脅”,對俄政策也從“戰略重啟”轉為“戰略對衝”。目前,美對俄實施經濟制裁並加強了在歐洲的軍事部署,目標是通過軍事同盟和強化前沿軍事部署對俄進行威懾與防範,但與此同時,美並未放棄對俄融合政策。
導致美對俄政策變化的原因有很多,克里米亞危機以及烏克蘭東部武裝衝突使美國斷定,俄羅斯試圖突破並改變戰後歐洲勢力格局,這是美國所無法容忍、也是歐洲國家極度擔心的。美國戰略界不滿普京總統的執政理念與風格,希望俄國內政治發生美國所期望的變化。
沈驥如:美國遏制俄羅斯的戰略一直沒有改變: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一路東擴,大大壓縮了俄羅斯的地緣戰略空間。2016年,美國啟動了在羅馬尼亞的反導系統,在波蘭的反導系統明年也將建成投入使用。近兩年來,美國海空軍頻繁出現在俄羅斯近海,對俄進行抵近偵查,俄羅斯則對美國軍機進行“滾筒式”攔截,對美艦進行“模擬攻擊”。這些事實表明,美國正在步步緊逼地“遏制”俄羅斯。
列昂尼德·古謝夫:目前,美國將許多兵力部署在波蘭、波羅的海等東歐北約成員國,一方面,是應這些國家領導人的要求;另一方面,美國也有擴大在這一地區存在的戰略意圖。前者給了美國不斷擴大軍事存在的理由。
左鳳榮:美國加緊在東歐部署反導系統,擴大北約在俄羅斯毗鄰地區的軍力。美俄在歐洲的這種“對峙”,很難分清哪一方是“矛”,哪一方是“盾”。奧巴馬對俄政策的出發點是防止俄羅斯重新成為挑戰其霸權的國家。奧巴馬任內的美俄關係總體看是分歧大於合作,對抗色彩更濃。美國對俄政策“遏制”色彩明顯的主要原因是西方不願看到俄羅斯重新崛起。此外,美國的對俄“遏制”政策中也有意識形態的因素,普京加強中央集權、維護國家穩定的努力,被美國人看成是加強專制和倒退。
哈桑·納法:奧巴馬在首個任期之初,曾試圖改善美俄關係,與當時的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在很短時間內便實現了互訪。但這種“蜜月期”在普京擔任總統之後便不複存在。一方面,美國不斷對俄羅斯施壓,壓縮其戰略空間,另一方面,普京的強人性格決定了他要把重振俄羅斯的國際地位作為重要目標。俄美兩國的戰略目標和利益發生了碰撞,這是雙方關係變化的深層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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