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區國家差異明顯,難以整合。歐亞地區是各種文明的匯聚之地,也是各種矛盾的交織之地。各國的歷史文化傳統各異、國情懸殊、制度多樣、發展水平差異大,彼此間有友好交往的歷史,也有長期累積的矛盾和恩怨。在大歐亞地區搞經濟合作本已不易,如果再摻入地緣政治內容,就更難達成共識。
“一帶一路”業已得到沿線國家的廣泛支持。經過三年多的努力,“一帶一路”建設取得了很大成績,與沿線34個國家簽署了“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合作備忘錄,與20多個國家簽署了產能合作協議,與沿線17個國家共同建設了46個境外合作區。(30)交通物流領域的合作不僅使歐亞國家發揮了過境樞紐作用,更助其實現了“走向海洋”的夙願。如果說在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提出之初,一些國家為經濟帶叫好有“恭維”的成分,那麼現在則是發自內心的支持,並抱有更高期待。“一帶一路”越做越實,大歐亞區域的任何倡議都會尋求與之合作,而不是對立。
(二)二者可相向而行
大歐亞夥伴關係與“一帶一路”的理念、目標、優先方向都比較接近,二者可攜手同行。
理念相合,目標相近,原則相同,路徑相似。二者均以歐亞大陸為重心、為歐亞地區國家的共同發展提出的合作倡議。大歐亞夥伴關係意在構建“能令所有參與者受益的經濟發展新區域”(31),而這也是“一帶一路”的目標。二者都秉承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理念,以促進地區經濟、投資、貿易、交通物流合作為宗旨。二者都秉持開放性原則,遵循世貿組織規則。與“一帶一路”一樣,大歐亞夥伴關係屬開放式的區域經濟合作,對包括歐盟國家在內的所有歐亞大陸國家開放,且同樣準備按世貿組織規則辦事。二者都從提高便利化、規範化入手。普京關於大歐亞夥伴關係內容的描述主要是便利化和規範化,而這也是中俄“一帶一盟”之間談判的主要內容,如打造東西運輸網絡;減少貿易和投資壁壘;簡化海關等手續;提高物流效率,降低費用;擴大本幣結算等。“一帶一路”在建設過程中需要優先解決的恰恰也是便利化和標準化的問題。
二者互為補充而不是相互替代。歐亞地區一體化機制很多,一體化水平也有較大差異,但相互並不排斥。絲綢之路經濟帶與歐亞經濟聯盟對接就是不同一體化水平機制間尋求合作的例證。“一帶一路”和大歐亞夥伴關係都是非排他性倡議,它們與上合組織、歐亞經濟聯盟、東盟等在功能和地域上雖各有不同,但可相向而行、互為補充,共同推動地區經濟一體化。
俄羅斯在安全領域發揮更大作用與中國利益並不相悖。大歐亞夥伴關係即使將合作內容拓展至安全領域,其優先合作也是打擊“三股勢力”,維護地區穩定;反對外來干涉,防範“顔色革命”等。中俄在這方面的利益是一致的,與地區其他國家的利益訴求也大致相同。
(三)“一帶一盟”對接合作是建設大歐亞夥伴關係的主要路徑
建設大歐亞夥伴關係的起點是歐亞經濟聯盟,但基礎是中俄關係。普京對中俄關係的定位是:“在當前的複雜條件下,俄中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是確保全球和地區穩定的關鍵因素之一……它是國際秩序下國家關係的典範。”(32)正是在這樣的定位下,俄羅斯高層和大歐亞計劃的設計者都認為,大歐亞夥伴關係的第一步是搞好歐亞經濟聯盟與中國的利益對接。2015年6月,卡拉甘諾夫在《俄羅斯報》撰文提出,中俄關於絲綢之路經濟帶與歐亞經濟聯盟一體化的對接,將成為新“大歐亞聯合體”的核心。(33)2016年6月,普京在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上闡述大歐亞夥伴關係時表示,歐亞經濟聯盟的前景就是形成大歐亞夥伴關係,“歐亞經濟聯盟與中國啟動關於建立全面經濟貿易夥伴關係的談判”,“這是建立大歐亞夥伴關係的第一步”。(34)2016年10月,普京在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發言時再次強調說:“我們建立了歐亞經濟聯盟,並啟動了與其他夥伴的談判,包括與中國的絲綢之路經濟帶項目進行對接。以此可建立大歐亞經濟夥伴關係,未來有望成為歐亞地區更廣泛一體化的核心。”(35)為使中俄在大歐亞夥伴關係上形成更多共識,2016年10月20日,中國駐俄羅斯使館與俄羅斯國際事務委員會共同舉辦了“現實與前景:‘一帶一路’與歐亞經濟聯盟對接、歐亞夥伴關係構建”座談會。由上述一系列表態和雙邊活動可以看出,大歐亞夥伴關係首先是以中俄合作為核心的經濟關係,其最現實的路徑是“一帶一盟”的對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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