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9月17日電/談到反腐敗,已是近年來社會上最熱門的話題之一。前些時候中央電視台推出的大型歷史連續劇《太平天國》後,又引發了不少關心千古興亡者對這一問題的思索。太平天國作為中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農民戰爭,其興也勃,其亡也速,使百年來的一代代革命家為之扼腕嘆息。孫中山曾以洪秀全的後繼者自命來反對清朝,同時又認為太平天國敗於內部爭權。毛澤東對太平天國的興亡也曾很有興趣,曾於1944年11月致信郭沫若,希望他繼總結李自成起義失敗教訓的《甲申三百年祭》後,“倘能經過大手筆寫一篇太平軍經驗,會是很有益的。”可惜種種原因限制,特別是解放後長期人為地給洪秀全等加上一層美化的光環,直至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史學界才開始了科學的總結這場農民戰爭的經驗教訓。前車之覆,如果不能成為後車之鑒,那場據容閎估計有2500萬人死亡的起義,就白白流淌了鮮血。
進入19世紀50年代時,中國大地上剛經歷了中英第一次鴉片戰爭的失敗,卻仍是一片表面上歌舞升平的景象。1851年1月間,卻突然霹靂突發,原來並不為多少人所知道的“拜上帝會”在廣西的偏僻金田村一呼崛起,一兩年內便有上百萬人聞風響應,兵鋒很快席捲半個中國,並把太平軍的黃旗插上國內第二大城市金陵。曾國藩驚呼這是“名教之奇變”,從中國歷史上看這也是繼大澤鄉、黃巾起義後又一場民間突發性的暴動奇觀。
清廷代代君王都勤事宵旰,如履薄冰般地煞費苦心施政。按封建標準,可以說清代無昏君,朝內免去外戚宦官之禍,朝外廢除了歷代擾民的兩大惡政——征兵和人頭稅(口賦)。軍隊只花錢招募“吃糧人”為兵勇,民間不再有“車轔轔,馬蕭蕭”的哭送場面;稅收也“攤丁入畝”,即只收固定的土地稅,百姓可放心生孩子,使人口由宋明兩朝最高時的1億猛增至4億。加之實行了嚴密的官員職權交錯並相互牽制的體制(如一省內就往往有督、撫、將軍三個平行長官),防止了以往經常出現的藩鎮式割據。按清廷想像,天下人都應感念這些“曠古未有之深恩厚澤”。事實卻是官吏貪婪更甚,社會黑暗異常,到處有會黨及宗教秘密結社,地火在民間積勢待發。
當時清廷以嚴密的君權分散地方之權,並禁絕任何非分之想,然而在封建專制體制下,為官便要謀權斂錢,不敢覬覦高位便會從受賄勒索方面找補償,封建的道德規範根本無法制止這種貪婪。據考證,清中期朝廷徵收一兩銀子,經各級官吏層層盤剝,攤到農民頭上便有八九兩之多。每年刑部批准全國處死刑者一般不足百人,而各地監獄中因敲詐虐待致死之囚卻高達數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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