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論壇
2009年4月號,總第1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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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上台後對兩岸政策展望

  陳一新:全世只都對中美寄予厚望

  這次金融海嘯,沒有人寄望Australian、Brazil、Canada或India,全世只都把責任加到中美兩國肩上。中國假若克服了這次金融海嘯,國力一定會進一步躍升,這也是台灣要面對的現實。

  另外,這次美國整體趨勢也是,國安問題絕對不限於傳統,而是非傳統安全為主,經濟尤其重要。我認為這個趨勢是比較現實的問題,全世只都在等待中美兩國合作解決此一問題。

  台灣在美台關係上的籌碼

  另一個是軍購問題。我不久前去華府參加二軌會議,也到北京、上海參加會議,其中有大陸學者認為,中共不應強烈反對美台軍售,一是因為反對也反對不了,台灣不買,美國也會逼著台灣買;二是中共反對也沒用,因為美國還是照賣。既然台灣非買、美國非賣,中共還是可以反對,但反對就是做做戲、過個場就算了,不要當真。所以這次中共就是典型做法:雖然軍事交流受到影響,但是不影響美中關係,也不影響兩岸關係。

  我也跟大陸學者說,軍售對台灣來說,不僅是台灣主權象徵的問題而已,而且是一個“中華民國”必須達成的任務,是台灣政府合法性得到民眾認同的問題;假如馬英九沒有買到武器,他的合法性一定受到強烈的質疑。所以軍售將來一定會做。

  對於FTA議題,我同意介正兄的意見,因為奧巴馬幾乎反對所有的FTA。所以台灣想和美國簽FTA,是有其困難的。

  但是台灣也不是完全沒有籌碼。我們可以用是否要讓美國帶骨頭的牛肉進來作為談判籌碼。AIT官員問我們,能不能讓美國牛肉進來?南韓李明博因為美國牛肉進口問題鬧出軒然大波,我們也可以以此做為籌碼。台灣不一定要進口美國帶骨頭牛肉,因為現在帶骨頭牛肉是有爭議的,馬政府會受到批評,說是討好美國。

  我還曾跟美國官員講,你們簽證費那麼貴,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台灣人民會對日本比較有好感,因為日本免簽證。他們也許不管這類事務,但我說這和他們的形象有關。除了是否要讓美國帶骨牛肉進口之外,連醫療品、藥品、農產品、有關智慧產權法律是否有效執行,都是談判籌碼。同時,兩岸關係正在改善,中間也有空間可以運用。

  不久前,我在上海開會時,也有人說兩岸可以在金融MOU簽定以後,下一步考慮兩岸貨幣結算機制(清算機制)的問題,也就是不透過美元,讓兩岸的商人都不會因為美元的貶值而受損。這可能是可行的。這件事做完後,兩岸同時還可以建立經貿對話,類似中美經濟戰略對話。

  對於WHA問題,美國只能敲敲邊鼓,真正能夠點頭的是中共。就像剛剛正東也提到,2009年的期中選舉是很重要的,假如政績拿不出來要怎麼選?如果連WHA的觀察員都拿不到,馬政府怎麼能談“外交休兵”有成果?

  兩岸的問題,好像前一陣子都很順暢,從兩岸協議、包機、直航、陸客,雖然成果不如預期,但雙方氣氛不錯。台灣也有在具有政治意涵的議題上做出表示,例如否定兩國論與西藏問題等。

  值得一提的是,台灣在很多問題上犯了一些錯誤。例如,在經濟上,台灣自己沒有做好,石油一漲價,物價跟著上漲,現在通通降不下來,大家甚麼時候看到麵包降價?價格一上去就下不來,只會愈來愈貴。所以我們得自己搞好,大陸願意幫助台灣,也是因為台灣經濟體質不錯;假如台灣體質很差,大陸也不會把錢丟到無底洞去;有可幫之處,才會幫我們。如果我們把體質做得更好,不論對北京還是對美國,才有籌碼。奧巴馬上台,要他點頭簽FTA很難,但台灣另一個談判籌碼是國會,不管是民主黨或共和黨,可以讓國會議員替台灣多講講話。

  林正義:中美關係比較有挑戰性

  我覺得奧巴馬跟小布什是完全不同的人,不管是個性,還是用人,奧巴馬應該是一個比較有說服力,比較能溝通、有智慧的總統,最起碼不會那麼情緒化。奧巴馬擔任美國總統,面臨兩場戰爭與金融危機的嚴峻挑戰,變數很大,但在中國部分的變數不大,在台灣部分的變數也不是那麼大。

  美中台關係中,相較於兩岸關係的緩和,相較於美台關係逐漸改善,我覺得還是美中關係比較有挑戰性,變數會稍微多一點點。但即使如此,台灣大概也沒辦法要求在美中和美台關係上有平行、等重的待遇,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美中之間有相當多正常的機制,包括戰略經濟對話用甚麼方式持續?美國國務院和中共外交部之間資深戰略對話如何提升等等。我認為,美中兩國有必要保持密切的接觸和溝通,可是問題非常多,而且對雙方來說都非常重要;美中兩國會慢慢走到有合作、有競爭,但是現在還處於摸索階段。

  台灣的優勢與著力點

  相較起來,台灣和美國之間也有需要努力的部分。台灣有本身的優勢,台灣是一個很民主的社會,與美國的關係相當全面,與美國國會建立關係的時間也比較早。過去,奧巴馬和馬英九最起碼有三次接觸,其中有322馬英九當選、520就職典禮,都有收到奧巴馬的祝賀。還沒上任的美國總統與上任近八個月的“中華民國總統”之間的個人關係不錯,我個人認為是優勢部分。

  另外,美國處理中共、台灣、東亞部分的政府官員,對台灣的瞭解是過去任何一個政府非常少見的,包括到過台灣的次數、處理台灣的議題,都非常有經驗。

  在台灣內部,包括陳水扁司法判決過程裡,在一個範圍內,會增加國民黨、民進黨與美國之間關係的複雜性。民進黨在美國國會也有其支持者。有關於台灣司法改革與司法獨立判決的部分,我認為多多少少會讓部分美國的國會議員,質疑台灣司法是否公正獨立判決。不過,對美國來說,扁案也不是非常重大的議題。

  除非馬英九在兩岸關係上,尤其是和平協議的部分--假如走到那一步,美國政府會比較關切一點,但顯然的,馬政府應該不會那麼快走到和平協議具體談判階段。美國應該比較關心“外交休兵”的議題,假如台灣在雙邊的外交上面,或是在多邊的國際參與上,有地位上的退化、或退步,將是美國政府所不願意看到的。他們應該希望台灣有適度的國際參與空間,也會希望北京對台灣方面的外交休兵政策,有比較大的容忍空間。

  我覺得台灣在整個美台關係情勢之中,可以努力的是美國的國會。我剛剛說,有20位台灣連線的眾議員離開了,還有台灣在美國民間智庫的聯繫,這些部分相對比較弱。因為有部分人會進入奧巴馬政府,因此,在奧巴馬政府裡,支持台灣的聲音或在情感上,應該會有所提升。

  陳一新:台灣經濟的再起要靠中國大陸和美國

  上次美中經濟戰略對話,都是美國官員教訓中國官員,哪邊做不對、應該怎麼做、有甚麼vision;現在美中經濟戰略對話則是中國告訴美國怎麼做,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對照。美國經濟已經證明是有問題了,而且問題紕漏很大,引發負面影響,連中國大陸都受牽連。當然有人說社會主義不是全錯,但我認為也不是全對;資本主義也一樣,不是全錯也不是全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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