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雀屏中選?有時很偶然
讓人們感到有趣的是,漢學家並不一定按照《現當代文學史》裡的人名索引來做翻譯工作。他們的人生際遇、周圍人群的影響以及作為專業人士的發掘“新礦”的潛意識,使得他們的發現帶有一定的偶然性和隨機性。
馬悅然在向複旦學子講述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與上世紀20年代中國小詩的淵源關係時,談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楊吉甫。
不僅文科學生不知道這個人,連專事中西文化交流的香港《譯叢》雜誌也不知道。馬悅然將楊吉甫的詩歌譯稿寄給編輯部後久未回音,及問起,答曰:翻遍名目不見此人任何記錄,以為是馬老您給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馬悅然與楊吉甫的相遇非常偶然,就像是一個玩笑。1979年,馬悅然到四川去探望岳父,看到一本用複印機印出來的楊吉甫詩選。馬悅然讀後覺得很好,方知這是一位完全被遺忘的詩人,於是做了許多他身後的推廣。其實與曹乃謙的相識也十分隨機,1994年,馬悅然在山西的一本文學雜誌上看到了他一些短篇,讀後發現“這是中國最優秀的作家之一”,他馬上把那五六個故事翻譯成瑞典文發表。那是1994年,一直到十年後,他有機會到山西去,才在太原見到了曹乃謙本人,甚至還跟他去了故事發生地“溫家窑”跑了一趟。
是否誰和馬悅然不期然撞上了,就有可能被他賞識?馬悅然說,對文學的喜好無法客觀,只能是主觀的。故而他只要一讀到喜歡的作品,就很想把他翻譯成自己的母語,讓同胞享受他自己享受的文學。“喜歡沈從文,就把他很多作品都翻譯過來,還有曹乃謙、莫言都是一樣的,”他說,“當然我的能力有限的,我不能夠把我所有喜歡的文學作品都譯成瑞典文,我需要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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