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出版的《橄欖香》,那篇《自序》要好些,不太濃妝艶抹,稍微淡雅了一些,但看裡邊的小說,第一篇《團圓》,感覺還是沒有太大改變,仍然是原來的風格。我想他這種風格可能也很難有太大改觀了。有的文字濃妝艶抹,披紅掛綠,有的文字自然清新,剛健硬朗。而我更喜歡那種自然清新,風清骨峻的文字。
越往後越從解構退回到消閑
記者:董橋說自己“從來不喜歡魯迅那張革命的臉;玩事越久,自然就越不喜歡他那些革命雜文”,持有的是一種消閑的文學觀。
趙勇: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當年大陸的文學都很革命,很主流意識形態化。董橋的文字進來後,確實對我們那種比較僵硬的東西起到了某種解構作用。打個比方,就像當年我們總唱革命歌曲,唱了這麼多年,都是高亢響亮的,忽然鄧麗君的音樂進來了,軟綿綿的,大家就很喜歡。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董橋是有正面意義的。但越往後走,越退回到消閑上,我就覺得出了些問題。我並不太欣賞這樣的文學觀。
文學的確有消閑功能,偶爾為之未嘗不可,但成為一種追求和使命,就會取消文學本身的志向和抱負。文學還有別的功能,比如介入社會,批判社會,等等。過分強調消閑功能,必然會擠壓或排斥其他功能。如果消閑功能被放大了,那麼介入和批判功能就會減弱甚至消失。
記者:林賢治在《中國散文50年》中談道:整體的台灣散文,缺乏博大深沉的風格,有成就的散文家,比如林語堂、梁實秋等多是教授出身,且屬英美派,重個人而輕群體,重知識而輕人生,作風也以雍容幽默見長,影響及於文人圈子,難免“媚雅”。就像梁實秋、余光中等人的文字,就不乏高級庸俗的例子,包括香港的董橋。
趙勇:我很認同這個判斷。林賢治是我非常敬重的學者,十多年前我讀他的《自制的海圖》,就很受震動和啟發。他有自己的文學觀,他梳理中國散文50年的脈絡,稍帶說到台灣散文,這個判斷還是非常精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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