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特朗普本人“以結果為導向”的實用主義思維
近年來,新自由主義退潮,現實主義思潮在世界範圍內躁動,特朗普第一任期所推行的政策和所採取的行動進一步助長了這種趨勢。特朗普崇尚里根時期的“以實力求和平”信條,拜登政府也多次強調“從實力地位出發(from a position of strength)”。在“特朗普主義(Trump doctrine)”的驅動下,特朗普第二任期美國外交政策和外交風格將更具有進攻性現實主義色彩,逐步瓦解以新自由主義為基礎的國際秩序。而其對華政策尤其強調“以結果為導向”,將對華定位內嵌於現實主義的政治邏輯。特朗普重利輕義,奉行絕對的自我中心主義,政策具有多變性,表現出獨特的行為體偏好,經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具有狂羈個性和交易式政治風格。島內各界也都在高度關注特朗普第二任期是否會“政策變臉”,是否會塑造新的“台海恐怖平衡”,甚至會“出賣台灣”。
(二)特朗普團隊的“小集團思維”與“碎片化分權”
由於特朗普本人對於台灣問題的相對輕視,導致美國涉台政策未來有可能進入“自動駕駛”(auto-pilot)階段,這就為特朗普團隊在涉台議題上的揮灑提供了重要的空間。相較於第一任期,特朗普第二次執政的熟練程度明顯更高,重要人員的提名節奏更快。從目前已經提名的人員來看,特朗普瓦解“深層政府”的努力取得一定成效,其內閣成員大多對特朗普“忠誠度”更高,建制派人員更少,對華更趨強硬。例如,特朗普提名的國務卿盧比奧被稱為“反華急先鋒”,其個人早在2020年就因涉港和涉疆錯誤言論,兩次被中國大陸列入制裁名單,未來在對華態度上態度將更趨強硬。在右翼民粹主義、極端民族主義、反全球化思潮、反建制思潮等叠加震蕩、遙相呼應的態勢下,特朗普混搭型的決策團隊中將以強硬聞名的鷹派人物為主,新興右翼智庫“美國優先政策研究所”被視為“特朗普的影子政府”。這意味著美國政府決策導向和決策方式均會發生較大改變,“政治回音壁”效應將會明顯上升,美國極端保守派則會藉殼上市,利用特朗普執政來夾帶私貨,掌控美國政壇。特朗普有可能被其身邊的“反華鷹派”團隊裹挾、綁架和塑造,並投射到台灣問題上,進而挑動台海局勢。
(三)“東升西降”與“西升東降”的兩極化實力認知
目前中美已經進入掰手腕的戰略僵持階段,雙方最終比拼的是“內功”。外界都在高度關注,特朗普第二任期放寬科技監管是否會給美國科技創新帶來再次大爆發、馬斯克政府效率部(DODGE)是否會進一步提升美國“小政府大社會”的運行效率等。從這個角度看,特朗普2.0時代的中美博弈會更趨於內捲化。它不再是兩國誰能打倒誰的比拼,而是各自增加內功、如何把自身發展得更好的對比。在此情勢下,兩岸之間關於“時間究竟在誰一方”存在著巨大的認知落差。民進黨認為,隨著兩岸分離的時間越來越長,台灣民眾特別是年輕人對於中國的認同度會越來越低,屆時台灣就將實現“事實上的獨立”,因而時間在民進黨的一方。但中國大陸認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不可逆轉的歷史進程,統一的時、勢、義始終在祖國大陸這一邊。⑥從宏觀的格局來看,美國因素一直是影響兩岸關係最大的外部因素,台灣問題也不再是簡單的“小兩岸(海峽兩岸)”的對比,而是“大兩岸(太平洋兩岸)”的對比。未來一個時期中國大陸和美國的實力博弈,將直接牽動民進黨當局對於台灣前途的研判,也將直接攸關兩岸關係的長遠發展走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