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您能說拍《霸王別姬》的陳凱歌沒文化嗎?
蘆葦:我們必須承認一個事實,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永遠是狀態的動物。狀態好的時候,他可能有神的光環。狀態不好的時候,可能啥也不是。比如說,陳凱歌,你能相信拍《霸王別姬》的他後來也拍出了《無極》嗎?
記者:2011年,我曾在柏林電影節上問過陳凱歌,他至今認為《無極》是部好片。
蘆葦:這也正常。你再過20年再問他,他還會這麼說。電影就像導演的孩子,他能說自己的孩子不好嗎?
記者:有一種普遍的觀點是,中國電影不接地氣與電影審查有關。
蘆葦:如果把所有問題歸結為審查,那麼我們就無法解釋伊朗電影的光彩。伊朗的電影審查更厲害,婦女的胳膊露多少都是有規定的,我們還能拍裸體呢。
記者:原因是什麼?
蘆葦:是電影人創作的倦怠感。電影跟社會有關係。電影人很難對現實產生熱情,很難有創作的衝動。這個更可怕。
記者:我們也看到一個現象,就是文化上很垃圾的片子票房卻很好,您怎麼解釋?
蘆葦:有的片子在文化價值上垃圾,但是它有娛樂功能。換句話說,它對社會還是有一定價值。至少讓觀眾暫時忘記了生活的重負。我覺得,要警惕的倒是《白鹿原》這樣的片子,既沒有娛樂功能也沒有文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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