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60年代,在去外地養病回來後,他就開始大量買書,扎堆到舊書中,並在文章裡說,有當藏書家的願望。“文革”後,他說,對於人生,對於社會,他已經不像過去想得那麼天真了:“這種感情,在抗日戰爭期間,沒有發生,在解放戰爭期間,也沒有發生,就是從‘文化大革命’以後,這種感情強烈了一些。人家說我現在變了。或者是筆法變了,我自己也克制這些。主要是我感覺到,現在寫文章沒有什麼用處。”研究孫犁三十餘年的南開大學文學院的張學正教授認為,晚年的孫犁陷入了深深的“幻滅感”中。評論家黃秋耘在一次訪談裡說,孫犁對幾十年來文壇裡邊的鬥爭,一次又一次鬥來鬥去,覺得非常可怕,所以黃認為孫犁的孤僻中,好像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1993年,孫犁身體發現腫瘤。這期間,他也曾因文學觀點的不同在報紙上和人論戰,幾次闡發自己的文學觀。1995年,他表示“歡情已盡,生意全消”,開始擱筆,直到2002年去世。
對於孫犁作品的評價,也經歷了各種起起落落。早年也有學者提出要重寫文學史,重新評價孫犁這位過去不受重視的作家。衛建民認為作家長期與社會不直接發生關係,使得信息出現不對稱,相比同時代作家,有關孫犁的記載幾乎接近空白,如果不是他女兒孫曉玲回憶父親的書,很難找到新的發現。但同時,他觀察到孫犁晚年質樸的十本小書在引發學界的關注,他認為這十本小書維繫著20世紀下半葉中國文學的命脈,而孫犁繼承了由魯迅開創的現代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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